自從穿越以來,姜以婳從未有一天是真正的休假。為了早日能拿到假期,她開始日夜不綴的學習,起得比雞早,睡得比宋止晚。
在五天後,她終于挪出了時間。
是的,他們此次出發的時間居然是根據姜以婳的計劃來安排。至于宋止這個卷王中的卷王,早早地就把政事都處理好了。
出發的那日已經是初春。
姜以婳擡手,接下溫暖的陽光,神情有些恍惚。
厚重的深紅色宮門緩緩打開,一旁的雲舒有些緊張,手帕被攥成鹹菜。
馬車早已等候。
姜以婳爬上馬車,内裡豪華的裝修讓人歎為觀止。
宋止還需要些時候才能過來,她百無聊賴,便開始摸索着裡面的裝橫,一個個巧妙的機關玩得不亦樂乎。
古時候沒有手機,但玩得是真花。姜以婳撐着臉豔羨地回想宮女給她介紹過的玩樂。
到底是誰穿越後就可以享清福啊!怎麼她過來後還是個牛馬 ̄へ ̄。
馬車外傳來侍衛的聲音:“參見陛下。”
姜以婳擡頭。
先是骨節分明的手指挑開簾子,随後宋止低頭進來,光影在深邃的眉眼間交替。
瞬間空曠的馬車變得有些擁擠。
“作業都寫完了?”宋止問道。
姜以婳點頭,真摯澄淨的眼神看向他,帶着不可察覺的依賴。
宋止心裡為之一動,蓦地柔軟下來:“真乖。”
手指輕輕理着姜以婳臉邊的發絲。
語調柔和,又像是家長對孩子的誇獎,又像是情人間的呢喃之語。
某種奇奇怪怪的play湧入腦子裡,耳根發燙,姜以婳尴尬地轉頭,掀開簾子看外邊的風景。
初春的風還帶着寒氣,自由的氣息籠罩全身。不知不覺她居然已經在這裡呆上兩個月了。
巨大的陰影蓋住她,宋止将簾子蓋上。
猶如籠中之鳥剛試探地走到籠外,又被巨手重新關入籠中。
姜以婳不開心地轉頭:“幹嘛?”
“不安全。”宋止回道。
一聽到不安全,姜以婳氣頓時消了,乖乖坐回原位。
可這樣一來,兩人又坐到一起,衣袖互相交纏。姜以婳埋着頭,不知所措。
全怪自己以前看帶顔色的東西太多了嗚。
動不動就在那嚣張地喊:太太求你把車壓在我臉上!
好羞恥,姜以婳尴尬地摸着自己的脖頸。
見姜以婳低頭不語,宋止以為她還在不高興,解釋道:“人多眼雜,此番出行越隐蔽越好。”
話語柔和,帶着安撫。
姜以婳小雞啄米:“嗯嗯,我都聽從陛下的安排。”
“都聽我的?”
尾音勾起,赤裸裸地表明自己不懷好意。
“特殊情況除外。”
不出意料的回答,宋止輕笑一聲。他垂眸,看着把情緒都寫在臉上的姜以婳,更加對趙常清說的話懷疑。
馬車轱辘轱辘地走着,一陣馬鳴聲忽然從車外響起。
馬車停下,宋止掀開簾子,疾速跑來的寶馬揚起塵埃,模糊着視線。
身着騎行裝的侍衛幹淨利落地從馬背上翻下來,行禮,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宋止,表情凝重。
信上蓋着一個章,字寫得很潦草。
宋止嘴唇的弧度拉大,笑意卻不達眼底,讓人不寒而栗。
姜以婳悄悄地挪動着屁股,企圖離他遠一點,順帶直接扼住她看到信封内容的可能性。
古話有雲,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姜以婳死死地盯着地闆,像是要把它盯穿一樣,恨不得自己此刻是個盲人。
“真是一點也等不了。”宋止淡淡道。
是那部分劇情,姜以婳在大腦裡瘋狂對着時間線,最終崩潰地發現無論是哪一個劇情,都充滿血腥。
手指緊抓住軟塌上的布,心怦怦地跳着。
“按照計劃行事,全殺了吧。”宋止垂眸,居高臨下地看着那份信,語氣輕飄飄的。
姜以婳臉瞬間煞白,這是她第一次面對宋止處理政事的手段,與以往宋止可以說得上溫和的面孔截然不同。
她畢竟是從未見過血腥的21世紀中國人,光是聽宋止說,便害怕起來。
而馬車外的宮人和侍衛都習以為常。
“是。”侍衛低頭領命,又迅速地駕馬離開,馬鞭不停地鞭撻着。
姜以婳掀起眼簾,偷偷看向宋止,卻被抓了個正着。
有力的胳膊把她抱回原來的位置,宋止似笑非笑:“坐那麼遠幹嘛?”
“怕擠到陛下。”
騙子,明明滿臉寫着害怕。
宋止輕輕地摸着她的頭頂,忽視掉心髒的疼痛,又一次地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姜以婳身體僵硬,不明白自己好好的春遊變成了權謀現場。
“過來坐。”宋止下颌輕點。
“……”
這麼屁大點的馬車,她還能坐哪?坐在腿上嗎?
“嗯?”宋止手指在腿上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