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太傷心了……”東溪似乎還沒從戲瘾中擺脫出來,搭着魚細的肩離開了醫療區。
不多時,整個病房區恢複了漆黑,山姝抿了下嘴唇,悄悄往戚衡盈病房的方向移了移,他們幾個明明離開了,為什麼戚衡盈會被抓緊來,其他人是否安全,那個和戚衡盈長得很像的女孩又是怎麼回事,問題太多了,隻是兩人無法隔着透明罩交流,隻能用眼神确保對方平安。
寫了很久報告的山姝總算頂不住了,倒在床上睡着了,也許是心裡惦記着事,她睡得很淺,幾乎在人造太陽統一亮起的時候便醒了過來,盯着手中早已息屏的工作機思索了片刻,她按下了紅色的按鈕。
大約十幾分鐘後,呵欠連天的楚文緻才出現在了病房的外面,靠在窗台上問她有什麼事情。
山姝的身體已經不疼了,似乎已經恢複了,她蹦到地上,靠近窗子,而後輕聲問道:“楚醫生,昨晚被關在病房的那個女生,戚衡盈,我能和她說話嗎?”
“你也知道叫我醫生啊,我還以為我是這兒的局長呢,我就一個小破醫生,還因為平民身份,以及舊異能局背景到處被人排擠。”楚文緻态度不太好,想也沒想得拒絕了。
“楚醫生的權力不小吧,連周校的檔案你都可以換掉一部分改成我的,讓我和她說兩句話不是什麼難事吧?”山姝不打算放棄,昨晚他們曾說過研究員回來後就會對戚衡盈實驗,自己留在這裡沒什麼,但戚衡盈得先一步離開。
“我說,那個姑娘是誰帶來的你知道嗎?東溪,那是誰?那是魚細計劃的發起人,在異能局什麼地位?除了幾個局長副局長,就他說了算,他都把那姑娘關在單人病房了,我再不識眼色也該知道這事的輕重吧?”楚文緻說道。
“那行。”山姝歎了口氣,她沒想到昨晚魚細身邊那個男的有這麼大的權力,楚文緻不打算幫自己,她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你也别急,找到機會我就幫你行吧?隻要你答應我把周校入土為安。”看她這副沮喪的樣子,楚文緻還是寬慰了幾句。
“對了,我感覺我身體還不錯,是全部好了嗎?”山姝詢問道。
“差不多好了吧,反正你就裹着繃帶吧,你傷得很輕,都是表層受損,最新的生長因子一倒上去基本就沒事了,你那渾身是血差點把我吓死,結果屁事沒有,也不知是哪個異能者傷了你,大概是那種毫無節制不停使用異能的那種人吧,他們的體力早就透支了,算你運氣好。”講到這些事,楚文緻不由得說笑了幾句。
“多謝你啊醫生。”山姝再次道謝。
她認真思索了一下,确實是這樣,戚衡盈對自己使用異能的時候已處理過大量的對手,恐怕身體透支嚴重,就算不能控制也無法對自己造成太大傷害。
她重新躺在了床上,打算在早飯送來之前完成這份報告。
現在這種狀态怎麼像是回到了剛加入異能局時跟在領導屁股後面寫材料的時候,歎了口氣,山姝打算認真編纂自己的經曆,在早飯前,她将報告發送到了東溪的郵箱,而後癱在椅子上用纏着繃帶的手費力地握住了勺子将飯菜送到自己口中。
似乎是看她這樣實在辛苦,路過的小護士輕聲說可以喂她吃飯,山姝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她小聲問道,可以讓人幫助隔壁房間的戚衡盈吃飯嗎,小護士想了想,答應了。
于是,兩人有機會打開病房的小窗口,嘗試交流。
兩位小護士都是楚文緻的徒弟,大約是楚文緻對她們說了什麼,她們也沒攔着兩人私下溝通,隻是慢慢喂飯給兩人。
“你怎麼會被關在這裡?”山姝一邊用勺子和護士擋住自己的口型,一邊低聲詢問戚衡盈。
“我們去了一個地方卻被異能局的人抓住了,其他人倒是跑掉了。”戚衡盈簡短地回答道。
山姝脖子輕輕動了動,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後繼續抛出第二個問題:“昨晚那個和你很像的女生是誰?”
這次,沒等戚衡盈回答,将滿滿的飯菜送入山姝口中的小護士便先解答了:“那個女生叫戚衡星,是她妹妹,也是之前的人造實驗體,但是死心塌地跟着我們異能局。”
山姝道了謝,目光落在了戚衡盈的身上,恰好捕捉到她臉上那點苦笑。
這樣對話很是辛苦,山姝正準備寬慰幾句戚衡盈,耳朵動了動聽到了周圍傳來的腳步聲,是那個叫東溪的家夥出現了,這次他沒有笑,反而滿臉愁容。
“小周你的動作真的很快啊,報告這麼快就發給我了,寫得太好了,不過你傷得這麼重都沒法吃飯了嗎?”東溪眼珠子轉了轉,盯着那個小護士。
“長官早上好。”那名小護士被吓了一跳,慌忙站起來鞠躬行禮。
“小周,有個小任務需要你幫個忙。”東溪笑容滿面地盯着山姝,招招手示意其他人跟着離開。
身後是一位山姝未曾見過的醫生,她戴着口罩,隻露出那一雙好看的,沒有情緒的雙眼,她來到打開的窗口處,隔着手套握住了山姝的手臂,而後不知從哪裡取出一隻針管,紮入了她的手臂。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山姝無法防備,那管粉色的液體就這麼注入了她的身體,一切的感覺都在變大的同時縮小,四肢和大腦仿佛都不是自己的,連接着山姝身體的那台儀器也跟着響了起來,耳朵像是灌了鉛,堵住一切,隻剩下膨脹的痛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