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請你認真一點好嗎？”

李燦嵘從身後環抱，扣着她的手，練習大提琴的地點從他房間轉移到了客廳。

他媽媽并不反對他和沈芝玉的來往，相反樂見其成，多了解一點總不是壞事，說不定就改變想法了呢？

沈芝玉不習慣赤腳踩到地闆上，即使木質地闆踩上去并不冰冷，甚至感覺到溫潤。

“因為李燦嵘，完全沒辦法認真。”

她随意的撥弄着琴弦，嘴巴裡的甜言蜜語即使不怎麼真誠，也能讓人心情愉快。

“燦嵘oppa~為什麼這麼讓人心空呢？”

不得不說，歐巴對韓國男人來說還是有點不一樣，尤其因為和父母的争論，讓李燦嵘有些覺得疲憊，借口教沈芝玉，也有點躲避的心理。

她好像天然和那些事情無關，關于沈芝玉，總是不用想那麼多，更不用考慮什麼禮貌，更不用顧及媽媽的眼色，必須成為乖乖牌，想做什麼都可以。

是和青梅在一起時候，完全不同的體驗。

“其實你隻是随便說幾句話哄我，并沒有喜歡我。”

“oppa怎麼能這麼想我，好傷心…”

沈芝玉玩着他的手指，漫不經心也毫不在意，就像她說出口的話一樣，半點真心也沒有。

但是關于練習大提琴曲目，沈芝玉也确實沒有故意走神，這可是一對一私教，況且她也是真的很想掌握這種技能。

因為作為人氣女神，完美女友，應該掌握一些和藝術相關的東西作為點綴，即使她自己對此毫無興趣，但是隻要有利于她，沈芝玉都會克服。

“比起我，燦嵘才是吧？根本沒辦法專心。你好像…有點苦惱？要和我說嗎？”

她爬到李燦嵘身上，跨坐在他的大腿，正向面對着他，手指不安分的遊走，描摹着他的眉眼。

“根本說不出口，即使說出口了，也覺得很抱歉。”

捉住她不安分的手，反而讓沈芝玉好像卸掉力氣一樣，幹脆的躺在他懷裡，近到能夠聽見他的心跳聲。

“我完全明白，也知道我父母為我付出了很多，但是比起大學之類的，我更加想要做音樂。”

“可是之前讓我學的，鋼琴也好，大提琴也是，包括遊泳，其實都是為了升學準備的，我……”

沈芝玉完全無法共情這種事情，對于她來說，這些隻能彰顯他的優越感。

李燦嵘擁有的一切，他觸手可及又随意放棄的人生路徑，是沈芝玉這輩子也許能達成的最高點。

所以從他口中說出的抱怨或者煩惱，聽起來都好傲慢。

像她這樣的人，根本沒有試錯成本，一步走錯，就隻能被淹沒了。

“可能是想和爸爸更近一點？我現階段的理想是做音樂。”

“是嗎？”

沈芝玉随口附和着他，毛絨拖鞋落在地闆上都幾乎是無聲的。

“實現理想的心情當然可以理解，現在不去做的話，要什麼時候才可以去做呢？”

廚房流理台上的仙人掌綠燦燦的像條卑鄙的青蛇，在她倒下的水中遊蕩。

即使他的人生一直有保底項，偶爾也要嘗嘗墜落的滋味才算補償。

沈芝玉用甜蜜的嗓音安慰他，卻是滿懷惡意。

“人生本來就有很多選擇。”

她眼睛好像有小鈎子一樣，卻也足夠真誠，好像她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飽含真心，毫不回避的看向他。

“李燦嵘的人生，應該允許脫軌，這不是錯誤。”

理想是什麼？

沈芝玉根本不知道，理想是限時存在的奢侈品，即使打折也是無法購買的東西。

擁有廣闊退路的人總能顯得很高尚，好比眼前人。

雖然這麼認為，她卻依然可以将安慰的話說出口，她總是将謊話說的很真，用清澈的眼睛注視着别人，滿是信任。

“謝謝。”

李燦嵘低頭害羞的摸着鼻尖輕笑。

在這件事情上，反對的人比支持者多太多，即使青梅，她也不能理解，為此也爆發了數次争吵。

“要陪我一起去上課麼？”

她拿着水杯，含着吸管，透明玻璃的材質隐約透出舌尖的殷紅，像是啃食過他心髒塗抹上的顔色。

沈芝玉總是笃定的，好像她一直擁有自信，自信于她會讓他折腰屈服。

事實也是如此，李燦嵘會被吸引，驕縱且散漫，自由而美麗，不得不承認，即使有點惡劣，沈芝玉也非常迷人。

“可以。”

他給出了答案。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看别的短信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沈芝玉撐着下巴看他，清純感足，眼睛卻柔媚到了極點，像鈎子一樣吊住别人的視線。

“是麼？”

李燦嵘低頭看着短信，來自他的青梅，正在推拉期。

沈芝玉笑着用Aquazzura的尖頭劃到李燦嵘的腿骨，小幅度的向外踢腿，不算劇烈，隻是有些細微的疼痛，像是撕掉嘴唇死皮時湧出鮮血的痛感，和她本人如出一轍。

“你幹什麼？”

“沒什麼。”

她這麼回答，隻是壞脾氣的在接吻時揪着李燦嵘的項鍊，幾乎要把他的肌膚勒出血痕。

那個吻更像某種價值昂貴的傷口，嵌在他唇上。

“你又在發什麼瘋？”

李燦嵘幾乎要被她勒的窒息，被就不多的空氣在唇中被她攫取殆盡，金色圓形和疊戴的鎖狀吊墜被她拽住，到現在也沒有放手。

“情侶項鍊。”

她不止沒有回答，也沒有生氣，笑的全然甜蜜。

“怎麼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