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夕陽餘晖暈染天空,紅彤彤雲兒如同四散開來的棉花糖般鋪滿天幕,世界仿佛沉浸入夢幻童話裡。
白應瑞眺望,天邊那朵最美的雲彩。
這裡是遊戲世界,他無法一直停留,白應瑞很清楚這一點。但,隻是偶爾幾個瞬間,他覺得在這裡生活亦是不錯選擇。
“瑞,我們快到家了。”布朗尼跟在神父身邊,時不時探查周圍,排除教堂周邊可能存在的危險。這是他前世養成的一種習慣。
“嗯,今晚我們有大餐吃喲,布朗尼。”白應瑞調皮轉個身,他朝向他的大朋友,繼續走路,像一隻側行霸道的銀殼小螃蟹。
兩人沿着小路,回到普通教堂。
白應瑞上前推開教堂大門,相似動作令布朗尼恍然想起——
曾經他推開厚重大門,探索過這間教堂。
教堂在這個時期裡久無人住、落滿塵埃。
教堂裡從未出現過一位銀發神父。
他不可能記錯,試煉導師給出的年時不會出錯。唯一偏差出在神父身上。
白應瑞仿佛打破時間法則的束縛,突兀走進他生活中,來到他面前。包括白應瑞這個本名,也和其他居民起名習慣完全不同。
作為一位在他記憶中不存在的人,某一天,神父會再次從他的記憶裡消失嗎?
就像他忘記自己過去名字一樣。
布朗尼心髒部位一痛。他下意識超過身體負荷,對白應瑞使用了靈魂标記魔法。
魔法沒有生效……
他擁有幾乎能瞬發的施法技巧,卻不再有強大魔力支撐魔法。
“布朗尼,身體不舒服嗎?”走在前面的白應瑞回頭,他聽見了不自然的細微氣音。白應瑞皺眉,看着面色有些慘白的布朗尼。
今天,布朗尼确實出現一些異樣,從冷酷沉默的石頭,變成不高興陰沉的石頭。
白應瑞随即走向布朗尼,他貼近布朗尼的胸膛,思索着傷口愈合情況。他又跨過大朋友的咯吱窩,充當起人體拐杖。
“運動一整天對病患而言還是過度了?我們一起去休息吧,布朗尼。”白應瑞小聲建議說,示意布朗尼趴過來,那柔順銀發蹭着布朗尼的肩膀。
然而布朗尼沒有趴下,他就着姿勢,正大光明将白應瑞摟進懷裡。
“我沒事,瑞,不用擔心,”布朗尼平靜回答,“如果我受傷,你會願意留……”
“當然,我會留在你身邊治療好你的,我可是神父!”白應瑞得意搶答。
白應瑞擡眸,怎麼看面色不對勁的大朋友都不像完全沒事模樣,大朋友的身體摸上去也有些涼。他戳戳布朗尼肩膀,發出邀請:
“你身體有點發冷現象,我們先去床上躺一會兒好嗎?”
冷?冷是魔法輕度反噬的正常迹象,對魔力微弱的他并無嚴重影響。
他應該對神父解釋下這一點。
但……
“好,躺一會兒。”他舒适抱着神父,說道。
得到大朋友回應,白應瑞扶好布朗尼,他被布朗尼裹挾着往裡走。
白應瑞:“?”
姿勢好像哪裡不對,但根據身高差又好像沒有問題。
布朗尼像一匹自尊心旺盛的孤狼,他站直身軀,沒有将重量壓到神父身上,他幾乎是夾抱着神父一起往前挪。
神父陷入人生思考,或許,他需要買雙增高鞋墊了……
他們穿越走廊,徑直來到大床邊。
白應瑞擡頭、低頭,努力考慮一會兒。
“别擔心,布朗尼,我會讓你暖和起來的!”白應瑞下定決心。
他深吸一口氣,動手主動摟過布朗尼寬厚的肩膀,小心将大朋友推倒床上。
大朋友今天意外配合。布朗尼闆着臉自覺躺下,白應瑞緊跟着坐了上去。
關照布朗尼同時,白應瑞打開合成台,不忘将療傷草拖入其中備用。
藥劑合成所需時間是五分鐘,不算太久,正正好好。趁等待間隙,白應瑞抓緊時間,他一把扯緊被子,低身……
……
五分鐘後,布朗尼像一具被大棉被層層束縛的熟焖屍體。
布朗尼:“……”
白應瑞悠哉坐在床邊。
都說虛弱之人最忌着涼,他已然幫大朋友裹緊外套,蓋上被子,掖住被角,保證暖暖和和。做完這些,白應瑞扭頭補個兇巴巴表情,勒令大朋友不許偷偷下床,好好休息。
“你的身體非常重要,我們都要好好珍惜它,布朗尼!這是治療藥劑,喝下它,然後睡覺。”
想想沒有避開布朗尼,白應瑞直接從虛空中取出生成好的藥劑。
布朗尼卻沒能接過藥劑瓶。顯然,大朋友的雙手被緊緊禁锢在被子裡,始作俑者是……
白應瑞:“……”
白應瑞很快彌補這個小失誤,他面不改色地爬上床,将藥劑瓶遞到大朋友緊抿的唇邊。
他柔下聲音,耐心誘導着:“啊——布朗尼,張開嘴。”
布朗尼:“……”他倒沒有這般病危。
曾經他與邪惡巨龍殊死搏鬥,猙獰傷口觸目驚心,斷折肋骨刺裂内髒,他沒有虛弱到躺在床上受人照料……也不會有人照料。
布朗尼沉默盯着近在咫尺的神父,半晌,拒絕的話被他咽了回去。他緊繃身體,乖乖張口,任憑白應瑞湊近、喂藥。
藥并不苦,帶着藥草淡淡的芳香,和神父釋然的微笑。
布朗尼想,他可能确實病了。喝完藥的身體有些發熱,心跳跟着加速。尤其神父緊貼被子下壓時,他更熱了。
他在幸福王子的民間話本中,讀到過類似現象描繪——
書中說,他們緊緊相擁,彼此是注定交纏在一起的緣分。這種緣分,名為愛。
“你臉有些紅,布朗尼?”白應瑞伸手摸摸布朗尼的脖頸,感知體溫,“看來身體發冷時,這樣裹緊是正确做法。治療藥劑在生效中,同樣會伴随身體輕微發熱情況,不用擔心,這是正常現象。它在治愈你……”
原來是藥劑生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