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提離婚,不要刺激蘇辭的病情,一切順着蘇辭的心意,老天保佑蘇辭快快恢複記憶…”
顔禾在病房前為蘇辭真切地禱告,她身上不再是髒兮兮的衣服,從頭到腳換成了蘇家旗下質感高級的定制,顯得氣質也挺拔許多。
最讓顔禾意外的是,她身上的定制從頭到腳都意外合身。
就好像…有人親手量過她身體的每一寸。
雖然這身衣服很熨帖,可顔禾第一次穿定制,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習慣,她理了一會兒衣服,才推開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病床邊停着醫療車和各種儀器,一支用過的omega抑制劑丢在辦公桌下的垃圾桶,辦公桌堆了許多新送的工作文件。
其中一些文件被單獨疊成了整齊的一小堆,顯然,這堆是某位工作狂帶病審閱過的。
估計是病中太過虛弱實在強撐不住,這位工作狂才勉強放了自己去小憩。
小憩中的蘇辭虛弱地陷在寬大的枕頭中,海藻般的漂亮黑發散開在床上。
顔禾不得不承認,難得的脆弱讓那人的美有種驚心動魄的震撼。
蘇辭睡得并不安穩,幾乎在顔禾靠近的一瞬間便睜開了眼,眉眼間是從未有過的脆弱迷茫。
“禾禾剛剛去了哪裡?我等了你很久。”蘇辭失焦的目光從天花闆緩緩移到床邊的人,神情頓時染上了依戀。
顔禾被那人依戀的視線看得有點臉紅,畢竟剛剛兩人差點做了嚴重越過協議婚邊界的親密事…當時蘇辭牽着她的手覆在最私密的後頸,說腺體痛,讨要她的标記麻醉止痛。而顔禾無情将人推開,逃出了病房。
所以,顔禾的臉紅多少也有點心虛的成分。
“我剛剛見了主治醫生,醫生說你…咳…那裡痛,是記憶混亂導緻的信息素紊亂,别擔心,一會兒輸液就能好。”
蘇辭好像并不關心這些,她顫了下睫毛:“你對我好像有點冷淡…”
話畢,蘇辭好像很不安,她情不自禁牽上了顔禾衣角。
顔禾的衣料被蘇辭一點點攥出深深褶皺,仿佛這樣能填補那人心中的恐慌。
而讓蘇辭恐慌的始作俑者是顔禾。
顔禾理解蘇辭的不安,記憶中的愛人忽然變得疏離陌生,換成誰都會恐慌。
畢竟怎麼可能有人在這麼暧昧的時刻,将愛人無情推開?
仿佛顔禾是任由白骨精調戲卻坐懷不亂的“唐僧”,心裡塞得下蒼生,偏偏塞不下眼前愛自己的“白骨精”,顔禾真是殘忍又無情。
蘇辭安靜而堅持地等顔禾的回答,好像這件事的答應對她很重要。
顔禾相當為難,不知道如何解釋才能不刺激到蘇辭,畢竟“愛”這個東西一時半會兒裝不出來。
或許是因為見alpha一直沒開口,蘇辭小心翼翼地遞出借口:“我們...是在吵架嗎?”
顔禾面露難色,不知道該不該接下蘇辭遞來的借口。
如果顔禾說是,蘇辭接下來問她們為什麼吵架,顔禾又該怎麼回答?顔禾有點腦仁痛。
忽然,蘇辭忽然坐正身子,直直望向顔禾,紋絲不動,竟然有淚抿在眼中。
顔禾:?
一秒,兩秒,三秒。
蘇辭眼底抿住的淚光無聲溢出,順着很難有情緒波動的臉,啪嗒掉在顔禾的手背上。
“哎!好端端怎麼哭了?”顔禾頓時慌了神,伸手去擦,可蘇辭的淚越擦越多,根本擦不完。
“如果你因為吵架在和我生氣。”蘇辭柔軟的目光低垂進膝頭,嗓音是從未有過的小心和讨好:
“你可以沖我發火,不要不理我…”
顔禾愣住。
明明什麼都記不得,卻主動放低姿态讨好自己。
就因為不想被自己冷漠對待嗎?
“瞧,這是什麼?”顔禾探向蘇辭右側的耳發,手擦到蘇辭耳側的皮膚,再瞬間收回來。
蘇辭感受到耳邊擦過一道酥麻感,這道酥麻感殘留的alpha氣息讓她喉間不自覺發緊。
“送你一朵花。”顔禾手中變出了一朵紙花,玫瑰紅色的。
蘇辭目光微微一滞,被這朵漂亮的玫瑰紙花吸引,好像暫時忘記了她們之前的不快。
顔禾晃着那朵紙花:“拿了花,就不許哭啦。”
蘇辭的淚很聽話的止住,她看着那朵漂亮的玫瑰紙花,眼睛亮晶晶的:
“禾禾以前也會這樣花心思哄我開心的嗎?”
當然不會。
魔術變花這招對很多人用過,就是沒有對蘇辭用過。
但顔禾撒謊說是。
蘇辭偏偏這麼輕易地相信了,那人唇邊勾起淺淡的笑,萬般珍惜地捧住了紙花。
顔禾松了一口氣,終于把人哄好了。
情緒低落會非常不利于蘇辭的記憶恢複,所以顔禾才會用這麼浪漫的手段去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