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禾的心情從失落再到興奮,她緊張到連呼吸都暫停:“她…最後出現在哪兒?”
“你的姐姐最後出現在蘇家實驗基地的附近,那兒是蘇家最大的秘密,隻有掌權人擁有那裡的資料,換而言之…”
“隻有你那個名義上的妻子知道你的姐姐在哪裡。”
顔禾頓住。
“我派人在你的門口放了一輛越野車,順着地圖,連夜開上一整天,晚上便可以趕到蘇辭身邊。”程非意有所指道:
“你,一定知道自己該對蘇辭主動做些什麼了…”
“接近她,親近她,獲取她的信任…你越主動熱情,就越接近你心心念念的姐姐…”
程非的話語充滿蠱惑。
顔禾狠狠捏了捏手機,從床上跳起。
此時的她是一根受到蠱惑的火柴,嚓上火柴盒側的黑紙,幹枯枯的柴身一點即燃…
很快,莊園門口發出強勁的引擎咆哮聲,越野車紅色的車尾燈迅速竄入黑夜之中,消失不見。
頭頂的監控無聲閃着紅光,忠誠地錄下了這一幕……
站在輪椅後的小助理目睹着監控中的顔禾,難以置信:
“顔禾姐人不壞的,可她竟然真的選擇不懷好意地接近、利用自己的妻子?這可是出賣良心的壞事,顔禾姐竟然一點都沒有猶豫。”
”她為了那個人什麼都可以出賣的,不過更重要的是…”程非望着遠方的黑夜,輕笑:
“其實她也想要一個能騙過自己的理由,好讓自己心安理得地靠近那個人,連夜開車很辛苦,她現在的心情應該很輕松…”
*
看着車窗外挂起新一輪的月亮,顔禾很奇怪,為什麼自己開了一整天的車,一點也不累,反而精神滿滿。
帶着這樣的疑惑,她駛入山林深處,沿着地圖繞過一段拐角,密林漸漸褪去,景色驟變,山路變得平整,一處頗有苗族韻味的木寨門緩緩出現。
寨門口很熱鬧,在舉行盛大的歡迎儀式,熱鬧的篝火、歌聲幾乎穿透層層疊疊的樹林。
顔禾下了車,終于在人影攢動之中望見那道身影。
蘇辭立在正中間的閣樓上,熱鬧的篝火跳躍在她清冷的側臉上,一熱一冷,莫名襯得她的美又柔又憂郁。
蘇辭垂眸,和顔禾遙遙相望。
顔禾的心跳蓦然漏了半拍。
蘇辭冷淡地撇開眼。
隻這一眼,顔禾擡腳就想往閣樓裡沖。
但顔禾連寨門都沒能闖進,一群人載歌載舞地将她團團圍住。
為首的寨長舉着火把問:“閣樓上的那位是我們的貴客,你作甚往裡面沖呦,莫要沖撞。”
顔禾說:“那是我太太。”
寨長笑:“人家看都不看你,怎麼可能是你的老婆呦。”
顔禾屢屢吃癟,心中暗急。
她早知道帶結婚證來了。
“來了就是客,我們全寨在為貴客舉行盛大的歡迎儀式,遠方來的客人你也一起。”
熱情好客的寨長将顔禾攬入了隊伍。
顔禾被載歌載舞的人流推着走,離閣樓越來越遠,她得探長身子,才隐約張望到蘇辭的身影。
忽然,一隊美貌的少女從寨門口迎出,身穿繡花服,頭戴銀飾,走起路來“叮叮”作響。
為首的女孩很貌美,像是剛成年的omega,眉眼介于稚嫩和成熟之間,她端着一盞牛角杯,裡面盛滿酒。
顔禾知道這道習俗——要進苗寨,先喝攔門酒。
女孩的視線在顔禾身上遊移着,最後牢牢地和顔禾對視,眼睛笑盈盈的。
她雙手主動捧上盛滿米酒的牛角:
“這位客人生得好看,阿妹我心中歡喜,要你喝我的攔門酒。”
“哪裡是攔門酒,分明是定親酒。”
身後的幾個姑娘捂嘴笑起來。
女孩的臉頓時羞紅。
寨長捋着胡須,滿意地在自家女兒和顔禾身上逡巡。
寨長的女兒還未出嫁,主動為外客奉上攔門酒,意味着看上了顔禾。
接過這杯酒,喝下,就要和女孩私定終身。
顔禾的餘光中瞥到閣樓上的那道身影,似乎正在看着她。
顔禾撚了撚手指,擡起手竟然要接過牛角酒杯。
頓時,衆人熱烈歡呼,阿妹含羞帶怯。
兩手相碰的瞬間,牛角杯卻被旁人奪下。
顔禾并不意外地收回手,看向來人,篝火照得她眼中的笑意明汪汪的,好像賭定了蘇辭會下來。
蘇辭望着她,她的臉隐在夜色之中,叫人瞧不出神情。
寨長聽完淩特助的解釋,懊惱地拍大腿:“誤會呦,既是妻妻,她的這杯攔門酒理應由貴客送。”
顔禾要接過蘇辭手中的牛角杯,蘇辭輕輕躲過。
“不能碰。”蘇辭說出了這兩天以來對顔禾的第一句話。
顔禾隻好半蹲下身子,仰頭張嘴,蘇辭擡起牛角,裡面的酒液緩緩倒入顔禾的口中。
辛辣的酒液擦着顔禾的唇湧入,有的飛濺到她的臉上,帶着絲絲寒意,有的從她的唇角溢出,水痕莫名暧昧…
顔禾的身體被蘇辭手中的酒液掌控着,她得不斷滾動喉嚨才能勉強不被嗆到。
這很像是蘇辭對她的懲罰,但更像是…
大庭廣衆之下的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