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行身上穿着The Night的工作制服。
全黑設計、簡約剪裁的工作裝,完美貼合他挺拔有型的身材,将寬肩窄腰凸顯出來。
喻如不好說,他看着不像The Night服務員,倒像……男模。
每天都有富婆為他開香槟塔的那種男模。
男色優質到一定程度,就讓人隻留意得到“色”了。
喻如把腦海中亂七八糟的聯想全部趕走。
謝時行像不像男模,這重要嗎?這一點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和溫司衡、闵甜同時出現在The Night,很難讓人相信隻是巧合。
喻如點了點桌面,氣場卻比喻來和謝時行差得多,她白裡透粉的指尖實在沒什麼震懾力,“謝時行,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勸你老實交代。”
聲音綿綿軟軟,跟貓兒似的。
本就不富裕的震懾力,更加雪上加霜。
面對質問,謝時行慵懶又随意,像在應付一個類似于“你今天為什麼要穿這件衣服”的日常問題。
是。
他出現在The Night絕非偶然。
溫司衡和闵甜來了,他才趕過來。
但他一開始,隻是想看看溫司衡這位前陣時間天天住在熱搜上,深情之名遠揚的“被分手”大明星,和“傷害了他”的前女友一起來酒吧,是想作什麼妖。
他也沒想到,當他倚在包廂外走廊盡頭的窗邊,無意間側頭,能看到喻如站在The Night燈牌前。
她推着自行車,躊躇不前,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進店。
事實上,從她在The Night燈牌前站定的那一刻起,“要不要進店”這個問題就已經有了答案。
如果她不想進店,一開始早就騎着自行車調頭走掉了。
溫司衡點了兩瓶樂加維林26soSR。
李木用托盤端着酒送上來。
謝時行将他攔下,先扒了他的工作制服,再順手接過托盤。
李木:“……”
謝時行扮成The Night工作人員的模樣,借光影成功完成僞裝,走進溫司衡的包廂送酒,全程沒有引來溫司衡的懷疑和注意。
離開包廂時,他關門的動作刻意一松,留下一條寬縫。
幾分鐘後,喻如果然來了,并通過那條寬縫,窺見了溫司衡不會對她展露的另一面。
The Night吧台。
沉默悄然蔓延,就像喻如和謝時行之間的對峙,正在形成一張密網,将兩人籠罩其中。
不給出答案,就别想逃脫。
謝時行借喝酒,用酒杯杯沿藏去嘴角得逞的笑意,等他放下酒杯時,又恢複成原先那副無辜且正經的模樣,“抱歉,我隻是不想看到你傷心。”
喻如:“……”
謝時行垂下眼睫,繼續道:“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很自責。”
“我總覺得,如果不是我,你和溫司衡已經在一起了。畢竟你這麼好,溫司衡沒有不喜歡你的理由。是我橫插一腳,讓你出場太晚了。”
喻如:“……”
嗯?
好像有哪裡不對。
話題怎麼又回到她和溫司衡身上了。
謝時行沒給她深入思考的機會,“為什麼不試着再追一次?”
謝時行鼓勵她勇敢追愛。
但喻如本人,隻想說:“你又不是沒看見,他和闵甜都在包廂裡……那樣那樣了,我現在追他,不就成知三當三了。”
謝時行似乎也意識到,他提的建議有些魯莽了,“是噢,可惜了,現在的時機确實不合适。”
“你從他分手時開始追的話,結果說不定會不一樣。”
“雖然他三心二意,愛以哥哥妹妹的名義養備胎,擅長自我标榜深情。”
“但等你們談戀愛了,他應該會對你很好的吧,就像他對他那些女性好友們一樣。”
喻如:“?”
乍一聽,有點分不清謝時行說的是好話還是壞話。
不過,經他一提醒,喻如醒悟了。
溫司衡還真有喜歡自我标榜深情的毛病。
甯願酒吧買醉,把時間花在和狗仔鬥智鬥勇上,都不去找闵甜主動溝通,解決問題。
女性好友多也是個隐患。
闵甜顯然很介意溫司衡身邊圍繞着太多異性好友。
他們這波複合後,能攜手一起走多遠,還很難說。
感情的坎兒啊,一關更比一關難過。
溫司衡溫和有禮不假,可他那些優秀品質,決定了他适合做朋友,而不是戀人。
喻如設身處地,換位思考。
如果和溫司衡談戀愛的人是她,并不一定能做得比闵甜更好。
她的占有欲,以及對從男朋友身上獲得關注和關心的渴望,甚至比闵甜更強烈。
不能提供情緒價值的男朋友,不如打包送去賣紅薯。
謝時行一不小心說多了,緊急刹車,挽回道:“唉,不談了,既然溫司衡和闵甜已經複合,我們也隻能送上祝福了。”
他舉杯,挑了下眉,示意喻如碰杯。
感情的事,一旦醒悟,很難回到最初的起點。
喜歡一個人,和不喜歡一個人,其實就是一瞬間的事。
曾經以為需要用一輩子去忘記的人,徹底釋然,将他放下,也不過隻需要一秒。
更何況,溫司衡對喻如來說,根本沒有介懷到這種程度。
喻如彎着杏眼,舉起旺仔牛奶,輕輕嗑了下他的酒杯,“祝他們情比金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