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真别說,他長得像年輕版本的謝萬!
習薇薇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還沒問你的名字呢。”
謝時行停下摩挲酒杯杯沿的動作,進The Night後第一次正眼看習薇薇,“謝、時、行。”
習薇薇心想:完了,是謝萬的那個謝。
那麼問題來了。
謝時行是謝萬的兒子?還是弟弟?
謝萬想生出謝時行這麼大個的兒子,大概得從十歲開始努力。
所以,基本可以确定,謝時行是謝萬弟弟。
家裡蹲×
在家啥事不幹就能拿分紅√
這下習薇薇是真信了,喻如能和謝時行談上戀愛,絕對不會想不開,去給溫司衡當小三。
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
誰會為一棵歪脖子樹,放棄幾十萬一棵的羅漢松?
習薇薇閉嘴,下定主意,再也不在别人面前提起喻如,傳她的八卦了。
八卦消息流通中心的隐性規則:不傳好的,隻傳壞的。
“我說,你們能不能别那麼物質。”謝時行眼尾一挑,慢條斯理道,“談戀愛,光看臉不行嗎?”
言外之意便是:抛開賺錢多少的問題,他靠這張臉,也能秒殺溫司衡。
桌子底下,喻如用腿撞了一下他,并配以眼神示意:喂,裝過頭了。
謝時行同樣用眼神回答:抱歉,一不小心說了實話。
喻如:“……”
兩人擠眉弄眼得有來有回。
從旁觀者視角來看,像情難自抑,在當衆眉目傳情。
戀愛的酸臭味令人作嘔。
高波、習薇薇、金夕雙全都露出一臉吃癟的表情。
戲演得差不多了,謝時行自己給自己喊“咔”,到退場的時候了。
他舉起酒杯,颔首示意後将酒杯裡的酒液一飲而盡,“你們好好玩兒,我和小如就不打擾了。”
這一次,他沒加戲,喻如很欣慰。
她腳下用力,正準備站起身,潇灑離開。
下一秒,手上多了一股溫熱的力道。
——謝時行牽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手掌又寬又大,觸感和她柔嫩的手截然不同。
——兩人的皮膚因牽手這個動作而有了觸碰,喻如能感受到,他們正通過那裡交換彼此的溫度。
喻如:“?”
所以,為什麼要牽手。
她向謝時行投去不解的視線,卻隻看到他的側臉。
他抓着她的手,高高舉起,然後對着在場兩個班的同學,呼應聯誼活動的主題,“祝你們也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高波、習薇薇、金夕雙:“……”
吃瓜吃得好好的,膝蓋突然中箭的大學生們:“……”
知道你幸福了,快滾吧。
喻如:“……”
不是,兄弟,你這演得也逼真了。
不至于這麼入戲吧。
一分鐘後。
喻如站在The Night的燈牌前,還沒回過神來。
微涼的夜風将她喚回神。
神奇,她剛才竟然沒有笑場。
就那麼自然而然地把這場大戲演下來了。
手上那股力道還在。
喻如掙了兩下,讓謝時行放手。
觀衆都不在了,還牽什麼手。
“演戲要演全套。”謝時行目視前方夜色,看着沒反應,實則牽得更用力了,緊緊鉗住她,“萬一他們突然追上來,看到我們出來後便形同陌路,怎麼辦?為了避免露出馬腳,前功盡棄,就牽到上車吧,上車了才安全。”
想着這裡距離停車的地方也沒多遠。
牽都牽了,不差這一會兒。
喻如悶悶地“嗯”了聲,由謝時行牽着她向前走了一段路。
夜晚應當是神秘而安靜的。
The Night所在的這條街卻不同。
随着夜色漸深,這裡迎來一天中的客流量高峰。
路燈投下昏黃的光暈。
喻如看到她和謝時行的影子交疊在一起。
他們就這樣走啊走啊,走到将所有喧嚣都抛之身後,走到世界上好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喻如曾經設想過,假如有一天她談戀愛了,那和男朋友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牽手。
在所有愛的表達中,牽手最簡單,也最深刻。
受欲望驅使,人可以和不愛的人親吻,或身體上有更親密、更負距離的接觸。
但你很難和不愛的人牽手。
隻是和對方牽着手,走在一條再普通不過的小道上,就感受到幸福。
這便是喻如給愛情下的定義。
可惜世界的運行不按她的設想運行。
她的初牽竟然給了謝時行!
沒事哒沒事哒沒事哒!
人體表皮細胞每28天更新一次。
28天過後,她的初牽又能回來了!
隻要想得開,每28天,就能享受到一次初牽!
喻如安慰好自己,回過神發現,她和謝時行還沒走到停車的地方!
牽得太久了,她的手心都開始冒汗了。
“謝時行。”喻如語氣不善,“你車停哪兒了。”
謝時行愣怔了一下,然後迅速環顧四周,如同大夢初醒一般,“啊,第一次演戲,太緊繃,一不小心把方向走反了。”
喻如:“……”
謝時行嘴角微微勾起弧度,“隻能再走一遍了。”
他的眉骨太鋒利,投下一圈陰影,完全罩住了眸底的真實情緒。
喻如隻能看出他臉上那絲絲歉意無比真誠且真摯,“你這次再搞錯方向,我就把你揉吧揉吧,塞路邊垃圾桶裡。”
語氣狠,嗓音卻軟。
可以說是毫無威懾力了。
謝時行狐狸似的眯起眼睛,很聽話,“這次絕對不會再搞錯。”
喻如望天,在心底無聲長歎:為了打習薇薇的臉,我犧牲太大了!
他們投在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他們的手始終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