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這麼點小事他還要特地跑去證實?
雲若搖搖頭。
“那你很閑嗎?昨天布置的功課寫完了?寫完了的話現在就拿給我檢查檢查,寫得不好的話——”陸執擡眸看她,嘴角噙着似有似無的笑,“是又想被罰了嗎?”
陸執特别強調罰之一字,雲若瞬間收斂。
世子真是,怎麼老是想着這檔子事。雖然她已經寫完了功課,但還是不敢放肆,萬一世子一時興起,指不定在雞蛋裡挑骨頭呢!
“奴婢才不閑,時候不早了,要去給您備午膳了。奴婢告退。”
不等陸執應允,雲若已經先跑出去了。
陸執擡頭看看日頭,明明還早,連理由也不會找,但還是随她去了。
午時,雲若的小腹又開始作痛,這才發現原來她是來月事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才喝過涼藥的原因,平日裡她來月事都沒什麼感覺,這次卻疼得厲害。
雲若墊好月事帶,躺回屋裡休息了一會兒,等到未時,是世子每日教學的時候,即使她還是沒有好轉一些,但她還是忍着去了書房。
世子已經教了她一個多月了,她現在已經識得不少字了,世子早些年寫的一些小文章,她都能夠讀得順暢,這段時間世子給她安排的功課都是誦讀一些短文章,然後臨帖背誦。
檢查背誦的方法是默寫,世子見她讀寫沒問題,就讓她在一旁默寫。
雲若剛坐下,小腹處就絞得她生了淚。
她本以為自己能受得住這點疼,但她提筆的時候發現自己抖得厲害,不僅半天沒寫出幾個字,寫出來的也跟狗啃過似的。
以往這種程度的文章,她最多一炷香就能默完,但今天遲遲沒交過來,陸執擡頭,看見她弓着身趴在桌子上,臉色發白。
早上都還好好的,怎麼從榮安堂回來就見她臉色不太好看。
陸執見着她滿頭細密的汗,有些擔心,走到她身邊,伸手去摸她有沒有發熱。
剛碰到她,人就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雲若看到世子伸出的手,還以為世子又要弄她,現在不行。
她柔若無骨的手拉住陸執的手,氣若遊絲:“世子,現在不方便,奴婢這幾天來了月事……”
原來是因為來月事了嗎?
又想到她說不方便,陸執怔愣,這丫頭以為自己要做什麼?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又不是畜生。我平時很畜牲嗎?
陸執自我反省之間,有些懷疑自己了。
見她難受得皺眉,說話都沒勁,陸執也跟着皺眉。
“回屋休息會兒,這裡有左行伺候就夠了。”
雲若起身想謝恩,卻眼前一黑,一頭往前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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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她看到的是自己的床帏,被子被掖得齊整,坐起身看見鞋子也端正擺在床前。
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雲月端着一碗還冒着熱氣的湯藥進來。
“醒得正好,快把這藥喝了。”
雲月坐在她的床沿,拿起一個枕頭墊在她後背讓她靠坐在床頭。
雲若接過碗,溫度正合适,她三口喝完了才想起來問雲月這是什麼藥。
“左行交代我熬的,說是女子來月事不舒服喝這個就可緩解一些。”
是左行送她回來的嗎?
雲月拿過空碗,瞧她臉色還是有點差,就讓她再躺會兒。
“世子說他跟前有左行伺候就夠了,讓你好好休息。藥放在那裡的,你三碗水熬成一碗,每日兩遍即可。”
順着雲月的視線,雲若才注意到桌子上有三包藥,她沖雲月道謝。
雲月笑笑說沒什麼就出去了。
溫熱的藥好像已經流至她的小腹,她身體的疲乏也好像舒緩了不少,她想她明天見到左行要去謝謝他。
她還想着,因為身體不适,今天世子都沒有給她布置新的功課,她明天得把今天的補上才行。
想着想着,她又陷入了夢鄉。這次沒有腹痛的伴随,她睡得很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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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陸執還在書房看書,看到左行回來,他問到:“怎麼樣了?”
“雲月說好多了,喝了藥已經睡下了。”
陸執點點頭示意他知道了,沒再說話,繼續看他的書。
想起下午那會兒,才将說着話的突然兩眼一閉往前栽去,要不是他手快把人摟住了,怕是要磕在桌子上了。
看着懷裡的人小臉慘白,方才因為她快要摔倒而提起的心還沒放下。
前院人多眼雜,書房後門有條路與他的寝居相連,他把人抱回了她的房間,給她脫了鞋,蓋好被子,看着她疼得在夢中都還在蹙眉,眼角還有未滴落的淚珠。
陸執擡手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才擦去,又有新的淚水溢了出來。
疼得如此厲害嗎?
等他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試圖用手撫平她的眉。
真是徒勞的一個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