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覺醒來,江闌發現自己的電話都被人打爆了。
十幾通電話均出自他的雄父和雌父之手,他以為家裡發生了什麼大事,回撥過去,原來隻是催婚,叫他收個雌奴。
“都說了我不結婚,不結婚,怎麼聽不懂蟲話是嗎?”
他不耐煩地把電話貼近嘴邊,加大了音量,随即準備把電話挂掉。
“沒叫你結婚,你就當養個寵物。”
對,今天給他安排一個雌奴,明天給他安排一個雌侍,後天就可以給他安排雌君了。
這算盤響得隔了幾個星球都能聽到!
“我不要,雌蟲盡是些肮髒□□的東西,爸你要是喜歡,自己養着不就好了?”
他的雌父把電話從他雄父手裡拿過來,不急着繼續勸他,而是把那隻雌蟲的資料給他發了過來。
“是你的老熟人,名叫周祉,闌闌,我記得他好像跟你有仇吧?”
“你們瘋了?他就是個徹頭徹底的叛徒,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候,我收留他做什麼?”
“他馬上就要死了,你好好給他送個終,到時候在星網上一營銷,名和利都是你的。”
“……”
伊塔羅Ⅸ号星系的人工月亮高懸于天際,半夜兩點,江闌駕車去了離家幾十公裡的一家酒吧。
面前這杯果酒裡的幹冰冒着夢幻的白色煙霧,兩隻年輕可愛的亞雌正躺在他懷裡,輪流給他喂水果,他漫不經心地嚼着,思緒早已飛至天外。
周祉,他在心裡反複念叨這個名字,真是如雷貫耳,短短兩個字,就把他拉回了在軍校就讀的那段時光。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狂傲的雌蟲。
草根出身的天之驕子,他們是這麼形容他的,剛出軍校打完第一場仗就榮升少尉,在後續幾年裡更是一路平步青雲,有媒體曾指出,此子若不起異心,前途将不可限量。
這些都不足以在江闌心中留下太深的印象,長的好看又有天賦的雌蟲比比皆是,從他雌父給他制定的雌君備選名單裡随便挑出一位都是差不多的條件,有些甚至家世還更好一些。
隻是有一次,他親耳聽那家夥在學校裡評價他說:“江闌?被那幫舊貴族捧大的雄蟲寶寶罷了,就他也懂打仗?”
那輕蔑的眼神,不屑的語氣,他一輩子忘不掉。
不過他有時候也在想,要是周祉不選擇叛變的話,确實有大好的前程在等着他。
可惜是一步錯步步錯。
S國的每一個國民都忘不了那場黑暗的戰役。
敵軍兵臨城下,城中糧草殆盡,軍雌們個個身負重傷,但仍堅守前線直至最後一刻,沒有蟲會想到,第一個叛變的會是他們擁護愛戴的統帥。
衆人驚愕的目光下,他親手打開了那最後的一道護城壁障,數以萬計的敵軍蜂擁而入,屠戮軍雌,侵犯雄蟲。
哀嚎遍野之際,作為罪魁禍首的周祉換上一身錦衣華服,随敵軍傳遞捷報的飛船一同離去,遠走高飛。
至于他後來為什麼要回到S國,沒有蟲知道真正原因,許多蟲猜測他是在P國混不下去了,想回到S國讓善良的S國人給他一口飯吃,不至于餓死。
江闌最痛恨這種行為,既然決定要叛變,那就死在外面,永遠不要回來。
鈴聲響起,一條短訊息将他從回憶拉回了現實。
他這邊還在花天酒地,那邊他爹就給他發來消息,說押送車隊大概在早上八點抵達他家門口,叫他留意時間。
但前塵舊事放在那裡,他覺得自己怎麼着也得給這隻雌蟲來個下馬威。
“雄子,快吃荔枝啊,可甜了。”
他剛把渾圓飽滿、晶瑩剔透的荔枝含進嘴裡,懷裡的亞雌就已經伸出雙手,等着接他吐出的果核了,着實體貼至極。
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雄蟲放着香香軟軟的亞雌不愛,去愛一個古闆沒情調還時時刻刻精蟲上腦的雌蟲?
早上十點的時候,他在郊區的小别墅裡幽幽轉醒,兩眼一睜正好看到自己的屏幕亮着,有來電顯示,他順手按下了接聽。
“你在哪裡?你不知道押送全程都在直播嗎?”
“直播?”江闌聞言瞬間從床上爬起來,發現直播已經上了首頁推送。
他以為這隻是普通的一場交接儀式而已,就像去犬舍領養一隻小狗這麼簡單,心想晾那一會兒也無妨,誰知竟然來了這麼多蟲。
“現在媒體都在你家門口守着呢,你再不回去寵妻人設還怎麼立?”
去他的寵妻人設,也是逆天,他邊穿褲子邊打開直播間,直播間早已有上萬蟲圍觀,還是多機位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