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從樓頂跑過時，聽到腳下的房間裡傳來打擊聲。

哥譚、半夜、打擊聲，這聽起來就很不正常。

蝙蝠俠倒吊在外面，試探性地往裡看，隻露出兩隻尖尖的小耳朵和一雙帶着警惕的眼睛。

裡面隻有一個看起來就不是哥譚本地人的高大男人，他正半蹲着，拿着毛巾費力擦拭牆上濺射開來的已經偏黑色的血迹。

男人身後放着一桶有些渾濁的水以及至少一升的雙氧水噴壺。

雙氧水已經用了三分之二，房間各處也濕漉漉的，有擦拭的痕迹。

遠處是暴力拆開的被血浸透的廉價合成木衣櫃，以及一根新撬棍，它們被人整齊碼放在門口。

房間裡唯一算得上幹淨的角落放着還沒打開的行李箱，行李箱上半挂着一件外套，袖子還拖在地上。

除了擦拭聲外，唯一的聲音來自男人的手機。男人的手機放在腳旁地上，界面正處于通話中，蝙蝠俠能聽見開着外放的手機裡傳來的家常談話。

剛來哥譚的外鄉人，和家人關系親密，算不上富裕。

蝙蝠俠下了斷論不再偷窺，普通人不值得他浪費時間以及一個監聽器。

蝙蝠俠翻身離開，鈎繩靈活地系在路燈上，一隻大蝙蝠算不得輕巧地去了另一棟樓的天台。

奧德利聽到聲音湊到窗邊看時，看見一個被黑色披風裹住的寬厚背影。

隻是眨了下眼，背影就消失在銀色月光下。

奧德利沉默的時間有些久，克拉克停下了自言自語：“奧德利，你在幹什麼？你聽到我跟你說的話了嗎？”

“我看到了黑色精靈？又或者是都市傳說？”奧德利牛頭不對馬嘴地說。

“What？”克拉克停下咀嚼，手裡拿着幹巴巴十分消耗口水的面包，顯得不太聰明。

“沒什麼，克拉克，你還是趕緊吃完去睡覺吧，據你剛剛說的，你早上四點得起來跟着老員工去搶新聞。現在你還可以睡不到三小時，希望你不會遲到，惹怒上司，從而緻使你失去星球日報的實習機會。”奧德利拉上窗簾，把清理用的工具扔在門口。

克拉克徹底吃不下東西了，他悻悻地挂斷電話，給自己定了鬧鐘，一個飛撲卷起床上的被子催眠自己趕緊進入夢鄉。

我恨工作！自從進入星球日報就忙得團團轉的實習員工克拉克感受到了社畜的艱辛。

成為正式員工就不會這樣忙碌了吧？克拉克迷迷糊糊地想。

與剛開始實習，星球日報裡隻認識帶他的老員工的克拉克·肯特不同，奧德利·肯特入職兩天就在冰山餐廳混得風生水起。

懷特從人群中擠過來，把西裝拉整齊，靠在吧台旁對着奧德利打了個響指：“嘿，新來的大個子，給我來一杯High Life。”

奧德利抽出伏特加等原料，一陣眼花缭亂後，把雞尾酒遞給懷特。

看着懷特滿臉高興，奧德利好奇地問：“我昨天聽你和别人聊天，說隻想要火熱的一夜情，今天就開始戀愛了？High Life，甜蜜且占有欲強烈的愛情，兄弟你的速度可真夠快的。”

“記性不錯，大個子，剛來就記得我。當然不，我怎麼可能結婚。”懷特連忙澄清，“字面意思，我隻是非常高興，昨天晚上老大被蝙蝠俠關進阿卡姆了。”

奧德利：？

剛入職老闆就沒了？

你們哥譚人都是什麼毛病，老大被抓都這麼開心？阿卡姆不是精神病院嗎？老闆偷稅漏稅也不至于進那裡去？

奧德利的滿臉疑惑在閃爍的彩燈下也一清二楚，和冰山餐廳歡樂的氣氛格格不入。

“哦，看來把你招進來的人沒說這裡意味着什麼。”懷特對于自己說漏嘴沒有絲毫害怕，他頗有閑情地伸出手拍了拍奧德利的肩膀，“别怕，這裡也不是什麼魔窟，隻不過進來就出不去了，不如一起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