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風也要有奇奇怪怪的味道？難道就不能讓他一個人安靜的待着？

他砰的一聲關上窗，發洩似得快速扯過窗簾。

附近顯然還有未入睡的住戶。

奧德利聽到有人大聲咒罵起來，絮絮叨叨的聲音又加重了奧德利的惡心感。

神遊天外，沒去關注時間流逝的奧德利不知道咒罵聲是何時停止的。

躺在沙發上的他看上去像是在睡覺，眼皮子卻一直在顫抖。

“便士一……”正在夜巡的蝙蝠俠，在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的情況下突如其來喊了一聲。

鑒于這已經不是今晚的第一次呼喚，當年親自給小少爺讀過狼來了這一故事的老管家，冷漠地打斷了蝙蝠俠停頓過後還沒有說出口的話。

阿爾弗雷德就像是在安撫腦子還沒有長全，隻會無理取鬧的小孩：“蝙蝠俠，今晚一切都很順利。我并不認為你需要向我詢問以前從來不會提起的，類似打斷罪犯的肋骨需不需要輕拿輕放這種幼稚問題。”

“雖然哥譚很多人都不相信警察，但鑒于你以往的表現，我認為你對他們有微弱的信任。正如你的信任，警察們雖然速度算不上快，也能夠安安全全地将罪犯們全部塞回警察局。”

蝙蝠俠煩躁地啧了一聲，他唯一露在戰衣外面的臉頰和下巴氣呼呼地鼓起。

蝙蝠俠争辯道：“我沒有在說這件事情，我是想問……”

“一切都很好。”阿爾弗雷德再次打斷蝙蝠俠的話，他忍不住帶上了重音，語氣中滿是陰陽怪氣，“如果我沒有老年癡呆，那我認為我今天看到你檢查墓園的儀器并不是我的幻想。蝙蝠洞安全，墓園也很安全。哥譚人都知道墓園中躺着的是布魯斯·韋恩的養子傑森·陶德，這裡沒有金礦，不會有人會半夜發瘋跑到這偏僻地方來。至于你，我想漢堡并不會被墓碑吃掉，不要試圖背着我用這個理由加餐。”

蝙蝠俠撇了撇嘴，他絞盡腦汁略過指責他的點，從另一個方向狡辯：“那個小跟蹤狂知道所有事實。”

他的潛台詞是指提姆·德雷克很有可能就是阿爾弗雷德話中的“瘋子”。

阿爾弗雷德不認可蝙蝠俠的無理和尖銳，但他對蝙蝠俠的關愛，還是讓他率先退後一步默默打開了墓園那邊的相關儀器。

阿爾弗雷德堅定地反駁蝙蝠俠的觀點：“我認為德雷克少爺是個正直熱情，并且關愛孤寡老人的好孩子，他絕對不是你話中說的跟蹤狂。哪怕他不知道你對他的污蔑，你也應該找個機會真誠的道歉……”

其實在狡辯說出口時，蝙蝠俠就感到了後悔。

他一心二用。在略過哥譚上空的同時分出心思，仔細聆聽老管家對他的批評。

趁着阿爾弗雷德講話，蝙蝠俠順便将他的思維邏輯捋了一遍。

他在内心承認确實是他最近精神有些緊繃，才會在不加思索的情況下說出了傷人的話。

從抓到小醜試圖報複回去，卻冥冥之中得知傑森有機會回來這一可能後，他對傑森的執念就随着時間的發展越發深沉。

這一點在發現奧德利·肯特治愈能力遠超常人，并且能用血液研究出藥劑時，變得更加明顯。

最近他去看望傑森的次數遠超從前，且越發頻繁。

今天夜巡時再三和便士一搭話想要确定傑森的安全，就是他内心潛藏的習慣作祟。

真誠反思自己的蝙蝠俠，懊惱地發誓日後一定要控制自己的脾氣。無論是什麼事情都得保證内心的堅定，千萬不能再被私人感情随意左右，這可不是蝙蝠俠應該有的行為。

自省完畢的蝙蝠俠默默松了一口氣，他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

蝙蝠俠伴随着便士一的絮絮叨叨，跳下樓房朝遠處鬧事的小混混沖去。這一次，恢複以往穩重的他可不會像剛才那樣把握不住輕重。

實際上依舊一拳砸斷鼻梁并沒有好到哪裡去的蝙蝠俠，刻意忽略了隐藏在反省内容中的預感。

直到他将昏迷不醒的小混混們扔到一旁，他才發現便士一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說話。

這不是便士一的習慣！

蝙蝠俠的心高高吊起，他的瞳孔不由自主擴散，心中微妙的預感重新升起。他顫抖着聲音向便士一詢問：“是不是墓園出了什麼事情？”

對面一陣沉默，許久之後便士一幹啞的聲音響起：“或許你說對了一點，蝙蝠俠。”

蝙蝠俠沒來得及詢問，他想也不想跳上了自動駕駛的蝙蝠車。

黑色越過哥譚市，如同一道閃電飛向羅賓安息的墓地。

公寓中，從未睡着的奧德利被烤箱完成工作的提醒驚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他滿臉冷漠地走到烤箱旁，帶上隔了手套，正準備将裡面的蛋糕胚取出來。

但還沒有接觸到滾燙的模具，來自血脈的呼喚迫使他擡起頭看向哥譚北邊。

奧德利從來沒有料想過他們兄弟倆的見面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奧德利瞳孔地震，他不敢置信地驚呼出聲：“哥！你該不會要當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