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燭夜特意吩咐人在鏡水樓四周挂滿了燈籠。從最高的樓台俯瞰,燈火輝煌,景色美不勝收。燭夜正琢磨着如何将桂花糕擺放得更加精緻,忽然問道:“陽辭,上次你準備的那一千朵花還有嗎?”
陽辭輕輕打了個響指,瞬間,樓台的圍欄上鋪滿了鮮花,地上也灑滿了花瓣。他換了一把更舒适的椅子,還在周圍點綴了幾根精緻的小蠟燭。
燭夜不禁驚歎:“你從哪兒學的這些?你偷偷藏了女人?”
陽辭隻是挺直腰闆,淡然回答:“沒有。”
陽辭自幼便跟随在燭夜身邊,雖然寡言少語,卻如同燭夜的影子一般,始終默默守護。作為魔王親自為燭夜挑選的屬下,他對燭夜的照料無微不至,無論是日常生活還是戰場厮殺,他都盡心盡力。
盡管兩人是主仆關系,燭夜卻一直視陽辭為兄弟。然而,陽辭性格此人極為死闆,即便燭夜偶爾給他放假,他也隻是靜靜地在附近看書,從不遠離。
“你還挺會讨女人歡心的嘛。”燭夜調侃道,“教教我。”
“投其所好即可。”陽辭一本正經地回答,“公主殿下喜歡美麗精緻的事物。”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順便一提,如果誇贊她的美貌,她會非常高興。”
“你小子,深藏不露啊。”燭夜笑着點頭。
陽辭思索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既然明知公主殿下會生氣,為什麼還要那麼做呢?”
燭夜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因為很有趣。”
香漓的氣息悄然接近,陽辭如同夜色中的影子,迅速隐退至幕後。
香漓看到此番布置,初時一驚,随即坐下,臉上浮現出氣鼓鼓的神情:“你每次都這樣,别以為做這些我就能消氣。”
燭夜笑容可掬,語氣中帶着幾分調侃:“我們香漓怎麼連生氣都這麼漂亮?”
香漓果然被這番話打動,語氣緩和下來:“不生氣的我更漂亮。”
“那公主殿下怎樣才能不生氣呢?”燭夜将精心準備的糕點輕輕推到她面前。
香漓沉默片刻,終于松口:“……算了,不和你一般見識。”
“多謝公主殿下寬宏大量。”
香漓品嘗了一口糕點,燭夜的準備總是能恰到好處地迎合她的口味。
“還有個事。”香漓擦了擦嘴,“錦歡好像知道你不是真正的五皇子。”
“哦?那她記性還挺不錯。”燭夜似乎并不慌張。
“你怎麼被她發現的?”
“當時五皇子剛斷氣,我去他房裡準備把他移走之時被錦歡看到了。”燭夜回憶道,“當時錦歡也才三歲吧,她當時直接愣在原地了哈哈哈。”
“不過你應該和原本的五皇子長得完全不一樣啊,但你現在的模樣和你本來的長相卻是一樣的,宮裡都沒發現換了個人?”
“當然是因為我用了法術,更改了所有見過五皇子的人的記憶。”
“居然還有這種法術?”香漓雖然看過不少法術書籍,但對凡人相關的法術知之甚少。
“有啊,還挺難的,沒有點基礎貿然使用這個法術還會有副作用。”
“說起來,我還沒問過你呢。”香漓湊近了些,眼中帶着幾分好奇,“你如此大費周章留在皇宮,到底是因為什麼?”
燭夜一愣,沒有立刻回答。
香漓繼續追問:“你來人界的理由又是什麼?”
“沒什麼特别的理由。”燭夜的神情忽然變得嚴肅,語氣也冷淡了幾分。
“講講嘛。”香漓眨了眨眼,試圖用輕松的語氣打破他的防備。
“不想講。”
“我要聽我要聽!快跟我說說!”香漓不依不饒,甚至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
燭夜皺了皺眉:“就算是好友,也會有點自己的秘密吧!我都說了沒什麼,你何必一直逼問?”
“要是真的沒什麼你就不會是剛才那幅表情。”香漓撇了撇嘴,“算了,是我多管閑事。”
她作勢要起身離開,燭夜卻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
“……柔妃,長得很像我母後。”他低聲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幽怨。
香漓愣了一下,随即坐了回去,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原來是我們的小貓咪想母親了。”
“你有病吧。”燭夜白了她一眼。
其實,燭夜的母親才是真正的魔王,而現在的魔王隻是她的丈夫,暫時代理魔王的職責。在燭夜幼年時,他的母親以自己的身體封印了魔界的災禍出口,據說需要一萬年左右才能完全壓制住那股力量。
“快兩千多年了吧。”香漓輕聲說道,語氣中帶着一絲感慨。
“一千七百九十八年兩百零九天。”燭夜低聲回應,聲音裡透着一絲沉重。
“當時有找過上面那位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