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我明明……”
君溟一時語塞,沉默片刻後,瞬間明白了其中緣由。
“抱歉,是我的疏忽。”
“我今天去查過了,林悅顔還給不少呢。”香漓估摸着,那金額足以讓驿卒一月内每日吃肉。
“她乃林尚書的嫡女,我在前往大理寺任職之前,曾于刑部有過一段任職經曆,林尚書對我多有教誨。”正因如此,君溟對待林悅顔,無法像對待其他女子那般冷淡排斥。
“看得出她與你親近了許多,都能直呼你的名字了。”香漓一臉認真地分析道。
君溟聽她這般說,心中竟湧起一絲欣喜。
“我與她親近……你會不高興嗎?”他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
“……還好吧,隻是感覺她真的很喜歡你。”香漓癟癟嘴說道。
那種傾慕的眼神,從未在她眼中出現過,至少在這人界的這段日子裡,不會有。
君溟微微靠近她,說道:“你大可放心,我與她相處,不過是出于基本的禮貌。”
“我知道了……”香漓因他的靠近,微微有些不自在,“你信裡都寫了些什麼?我估計她都把信給燒了。”
君溟歪頭回憶道:“好像并未寫什麼特别的……”
也是,瞧他那呆頭呆腦的樣子,确實寫不出什麼花俏的話語。
反正人都在自己身邊,她也懶得去好奇信中的内容了。
不過,這口氣終究還是要出的。
林悅顔聽聞香漓之言,心中一驚,避開她的目光,佯裝不知:“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林小姐何必裝傻。”香漓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抑或,我現在便去把那驿卒喚來,當面對質?”
林悅顔心中愈發忐忑心虛,香漓又道:“林小姐口口聲聲言不想與我為敵,卻私下截留君溟寄與我的信件。如此行徑,對我毫無誠意可言,還指望我助你,究竟是何道理?”
“我認可林小姐追求我兄長的努力,這份毅力,尋常女子确實難及。若你以正當方式追求,那是你的自由,我也不會如現在這般咄咄逼人。”
林悅顔顯然沒料到事情會發展至此,低着頭,不敢直視香漓。
香漓見狀,輕歎一聲:“罷了,你回去吧,日後莫要再做這等事了。”
林悅顔滿心沮喪,神色黯然,心灰意冷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即便她不斷自我說服,告訴自己君溟與香漓隻是兄妹。
可她又怎能做到全然釋懷,毫無介懷!
在香漓來羌州之前,她常以自身安危為由,強邀君溟陪她外出,她在京城時,便羨慕君溟常陪香漓逛街。
她不斷試戴各種珠钗首飾,滿心期許能找到君溟喜歡的款式。
可君溟每次皆隻是敷衍地說些“甚為合适”之類的話語。
“這款不好看嗎?像我們這般年紀的女子,大多都喜歡這種。”林悅顔放下手中珠钗,一臉洩氣。
“都喜歡嗎?” 君溟拿起那支珠钗,仔細端詳,臉上滿是溫柔之色。
之後,君溟買下了那支珠钗,卻并非送給她。
直至她看到那支珠钗,别在了香漓的發間。
她常常注視着君溟,心中又怎能不滋生嫉妒……
那些信件裡,确實沒寫什麼特别的内容,但她看了,心裡就是不痛快,于是便都付之一炬了。
香漓吾卿,展信舒顔。
今日邂逅一白貓,其态憨然,神形竟與卿仿若。
香漓吾卿,展信舒顔。
今日行經桂子園,桂香盈袖,憶卿及笄之年,獨鐘此香。
香漓吾卿,展信舒顔。
今日過一糕坊,其名竟與京城卿所摯愛者同。
香漓吾卿,展信舒顔。
今日,園中無花綻嬌顔,天際無風送雲影,人間無雨濕幽徑。
然秋風漸寒,霜華将臨,望卿添衣加裳,莫讓吾心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