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這張臉十分熟悉——退隐的三年間,你幾乎每日都在他周圍出現,你放棄了舒适奢靡的生活,不辭辛苦地跟在他身後,隻為了和他說上幾句有的沒的。
兵庫縣到東京都的路并不算很遠,你和他大概是乘同一條線過來的,隻是你動身要更早一些。
你開始為了這點連交集都算不上的共同點竊喜。
“北學長,”你站起身和他打招呼,“好久不見……好像也不對?”似乎為了讓自己的台詞更自然一些,你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北信介或許并沒有那麼喜歡你,但他至少不讨厭你。對北信介來說,你是值得感激的存在,他的中學生涯一直很忙,北奶奶年紀大了會覺得孤獨,代替他陪伴在長輩身邊的人就是你。
直到高中畢業離開兵庫,你和北家人的關系都不算很差。
再然後便是渾渾噩噩的演藝生涯,你先是和及川徹鬧出绯聞,又與宮侑閃婚,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更是被爆同牛島若利有染。剛退隐回兵庫時你以為北信介會像網上那些人一樣看你,以為你是水性楊花的人,可當你站在北家門口敲響那扇門,開門的男人也隻是淡淡笑着,對你說歡迎回來。
你站在北家門口失聲痛哭。
如果說世界上有什麼人會無條件地信任和包容你,除了你的雙胞胎弟弟,就隻有北信介了。
他不愛表達,多數情況下都隻是站在一邊看着。北信介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可你覺得神明根本就不在頭頂上,北信介這個人本身就是神明。
“吃早飯了嗎?”北信介問。
“正在吃。”你回答道,“要一起嗎?”
北信介點了點頭。
你毫不猶豫地把那塊拿起來又放下去的三明治給了北信介,和北信介一起來的女嘉賓也向宮侑要了塊新的三明治。宮侑是知道這一季到底有幾個嘉賓的,他準備了不少三明治,看起來倒像是個稱職的家庭煮夫。
聽排球部的人說宮侑在北信介面前一直都挺乖的,不過你沒怎麼見過他們一同出現,非要說你對少年時期的宮侑的印象,那可能隻有從同班同學的閑聊中知道的,他經常和雙胞胎兄弟打架。
你假意尊重學長,讓北信介先選座位,然後跟着他坐在沙發上。現在變成了你坐在沙發正中間,你的左手邊是北信介,而你的右手邊是和北信介一起過來的女嘉賓。
這位女嘉賓,你跟她并不是很熟,剛出道時倒是合作過,再後來你一路竄紅,她依舊是準一線,咖位不對等,于是漸漸沒了交集。你記得她似乎是叫“黑木有希子”,比你大一歲,按資曆你得喊她一聲前輩。
宮侑捏着他的第二塊三明治,眼觀鼻鼻觀心地坐着,你直覺他嗤笑了一聲,但那聲笑又實在是過于不明顯,等你回過頭看他時,男人臉上的神色十分平靜,仿佛方才隻是你的幻聽。
宮侑知道你喜歡北信介。從高中起就知道。
稻荷崎輸掉春高返回兵庫那天,你刻意向音樂老師請假去了趟學校。幫球隊經理打水時,稻荷崎的主力二傳手突然從體育館裡走出來,他從你手裡抽走了貼着“宮侑”标簽的水杯,一邊喝一邊用拖長了的聲音問你。
喂,你叫什麼名字?
你是不是喜歡北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