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自己骨子裡可能也是個人來瘋,當少年說出那句誇獎時,你心中那點由寒冷和無人捧場的寂寞帶來的怯懦情緒突然消失了。他的話語就如同冬日的火焰,讓你僵硬的手指變得溫暖而靈活了起來。
兩個中二病在雨中發了可能有半個多小時的瘋。你在賣力地彈唱,少年則更加賣力地叫好。
暴雨沖刷着你們的身體,你的視線被雨水模糊了,因此直到少年被匆匆趕來的朋友帶走、你被管家開着車勸回遊樂場附近的别墅,你都沒有認清那個在大雨裡為你打了幾十分鐘的call的少年到底長着什麼樣的臉。
你隻記得他的笑容很燦爛,就像是明亮的太陽。
他應該是太陽一般的人。很久以後你也是如此認為的。熾熱而耀眼的,可以沖破苦寒、鼓舞人心的存在。
“遊樂場啊……”耳畔傳來木兔光太郎興奮的聲音,“有啊有啊!以前我們學校可喜歡在校區附近的遊樂場組織訓練了!”
你下意識轉頭看向雀田薰。
對方回了你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以前排球部跑步的路線确實會經過附近的遊樂場,那家遊樂場也沒有門票,所以他們經常跑到一半就遛進去了。”
換句話說就是在摸魚。
你抱緊了布娃娃,真摯地看着閨蜜的眼睛。
“……辛苦你了。”
枭谷排球部的那群人,恐怕也沒比稻荷崎的強到哪裡去,最多就是沒人打架而已。
在偶爾幫助須崎玲奈負責排球部後勤的那幾個月裡,你完全認識到了青春期的少年到底是什麼樣的精力怪物,直至今日你都沒想通,宮治和宮侑這對雙胞胎哪來的力氣在高強度的訓練中整出一堆讓後勤人員焦頭爛額的花活。
“還好啦,”雀田薰笑了笑,“其實主要負責抓他們回去的人是赤葦。”
哦,赤葦京治。
你想了想木兔光太郎的怨種學弟的臉,逐漸理解了一切。他确實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大徹大悟的淡定,怎麼看都是挨過不少毒打的。
水豚喜加一。
可能每個學校都有一隻水豚,因為做不到水豚那般淡定的人早就淹沒在精力旺盛的隊友的精神攻擊下了:不變成水豚,那就隻有變成和他們一樣的瘋子。
木兔光太郎手舞足蹈,看得出他十分喜歡這個話題,又或許其實他并不是很有所謂,但毫無疑問,在場十位嘉賓裡,隻有他真的一心一意完成着拍攝任務。
怎麼說呢,傻也有傻的好。
你想。
這類環節主持人必定會順着你的發言問出一些無法回避的尖銳問題,在演藝圈混久了都知道劃水才是最好的選擇。可木兔光太郎不知道,所以他主動配合主持人,甚至把刀遞到了人家面前。
果不其然,你聽見了主持人的追問。
“如果讓您選擇在場幾位女嘉賓其中一人做您的約會對象,您會選誰?”
“片桐啊,”木兔光太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喜歡的人唱歌很好聽。”
很好。
你狠狠地咬住了紙杯邊緣。
又一個拿你當代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