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路可退了。
腦子裡莫名冒出這樣的想法。
你又看了看宮侑。男人的臉色依舊很平靜,你有些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于是開始胡思亂想。
最先想到的是宮治:你高三第三學期有主動去找過一次宮治,那時候他還在給别人打工做學徒,你問他如果我去參加選秀能不能出道,宮治對你說,你一定可以。
然後你就去了。
那時候宮侑已經不在兵庫了,你和宮治一個站在櫃台前一個站在櫃台裡閑聊,聊着聊着就突然提起宮侑,你忘了當時到底說了些什麼話題了,隻記得宮治最後問了你一句話。
——嗳,片桐,你覺得借來的“喜歡”可以稱之為“喜歡”嗎?
你不理解。
即使到現在,你也不理解宮治到底在說什麼。
“我剛才看見你和牛島了。”宮侑的語氣裡帶着你所熟悉的嘲諷,“舊情複燃?”
“和你有什麼關系?”
你很想反駁,但又覺得你和牛島若利之間的事情跟他沒什麼關系,雖然你确實在輿論上給他戴了頂綠帽子,但你很清楚,你和宮侑隻是合作對象,他沒有立場指責你與其他人糾纏不清,你也沒有義務來向他證明自己的清白。
出軌鬧劇的最後,你選擇分手也不過是為了保全自己的形象,并非某些無聊的八卦雜志胡扯那般“狠不下心和宮侑離婚”。
一樁名存實亡的婚姻,不結束才是讓雙方都變成受害者。
宮侑大概是沒有什麼心儀對象的,你也想象不出他能喜歡上什麼人。在你的認知裡,這個人劣得非常理智,“喜歡”這種事情也分輕重緩急,他更喜歡排球,那就不會有什麼東西能夠輕易超越排球在他心中的地位。
就和你不會為了世界上任何一個人放棄音樂一樣。
你确實退縮過,但回去兵庫後的那段時日你過得也不太好,你逐漸意識到了哪怕是北信介也無法彌補你不再創作的遺憾,所以你又回到了東京,打算複出。
“是啊,”宮侑說,“确實……和我沒什麼關系。”
你覺得他的話語裡帶着些陰陽怪氣,仿佛在指責你的冷漠疏離。但你很快便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宮侑一向是不在乎你的,更不可能因為你和牛島若利不清不楚就委屈。
你們不過是對着比誰更人渣罷了。
男人那張稱得上帥氣的臉往你這邊靠了靠,你突然想起高中時宮治跟你抱怨過的事情:明明是長了同一張臉的雙胞胎,宮侑卻比宮治更受同校女生歡迎。這一刻你突然意識到了原因,宮侑有着宮治所沒有的東西,你說不上來,但你也得承認,你确實是有那麼一瞬間的心動。
因為他劣嗎?
你不清楚。
宮侑的右臂擡起,手握成拳,小臂抵在你頭頂的牆壁上。男人略略勾着背,你們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姿勢,無論怎麼看,你現在都是被宮侑控制在了他能觸碰到的地方。
你覺得自己是被宮侑限制住了,于是開始有些焦躁。你讨厭被掌控的感覺,這讓你十分沒有安全感。
“大小姐,”你聽見男人被刻意拖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可真是個人渣。”
若是放在别的場景,你還會刺他兩句,可如今你意識到主動權并不在自己手裡。你承認自己有些外強中幹,至少目前的狀況并不能讓你沉下心和宮侑對峙,你隻想趕緊離開他。
在你開口之前,男人突然歪過頭,對方的嘴唇觸碰在你的嘴唇上,你的大腦突然停止了思考。
耳畔傳來木兔光太郎咋咋呼呼的聲音。
“找到了,是阿侑——啊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