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所謂？”你說，“死了更好，活着也行吧。”

今天之後你大概不會對任何姓片桐的人起殺心了。有些人的戾氣要積攢很久，發洩過一次後便不需要第二次，你大概就是這種怪人。

宮侑笑了。

“抽煙嗎？”他又問。

你對他伸出手。

于是你們在二樓随便找了間有沙發的客房坐下，你冷眼看着宮侑動作娴熟地點煙，覺得有些好笑。畢竟你們都是不能抽煙的職業。

“你當初為什麼選我？”你把煙拿在手上，心血來潮般詢問，“論商業價值，我的粉絲對你大概沒什麼用。”

就算你是國民級歌手，這個身份對宮侑的商業價值提升也十分有限，哪怕沒有選擇結婚，宮侑拿到新球隊的offer也隻是時間問題。

那場用以掩蓋片桐家醜聞的婚禮，雙方能拿到的并不對等。所有人都以為宮侑撿了大便宜攀了高枝，連曾經的你也是，可這一刻你突然意識到不對，宮侑并不需要那場婚禮，他更像是來扶貧的。

“大小姐會關心我的事了？”男人懶洋洋地看着你。

“我怕你哪天背刺我。”你說。

“那你大可以把我推下樓梯，”宮侑聞言張開五指做了個推搡的動作，“就像剛才那樣。”

你罵了句髒話。

回想起那場婚禮，宮侑的表現從始至終都太過完美，他幫你邀請記者，幫你盯着各大媒體把結婚通稿發出去，你不确定他有沒有看見白城萬裡花爆出來的消息，可能看見了，但是宮侑沒提，你就當他不知道。

你終于意識到，和你醜陋不堪的那一面緊緊相連的人不止姓片桐的那些。

“放心，大小姐，”宮侑捏着煙嘴，拖長了聲音道，“我害你也沒有好處。”

“可是你讨好我更沒有好處。”你下意識反駁道，“我什麼都給不了你。”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男人依舊懶洋洋笑着，帶着些許揶揄的陰陽怪氣，“我以為你要快老死了才能發現呢。”

你決定放棄和他交流。

準确來說，試圖和宮侑交流簡直是你做過的最愚蠢的決定。當你以為他是個唯利是圖的人渣時，你并不會感到害怕，可當你意識到他不是的時候，你才知曉自己根本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要不逃走吧。你想。

面對“未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離開”。

“雖然隔了這麼多年。”男人突然将煙頭摁在煙灰缸裡碾了碾，“我有沒有資格要報酬——我是說，和你假結婚的報酬。”

你略微鎮定了些。

既然有所圖就不算未知了。比起讓他輕飄飄地離開，你更願意在此地和宮侑讨價還價。

“你要多少？”你想了想。

宮侑不缺錢，但你的财富和他的财富相差巨大，哪怕他開出天價你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就算你自己拿不出，還有片桐伊織可以，在這件事上，片桐家沒有任何拒絕宮侑的理由。

“談錢多俗氣啊。

男人笑着躬身靠近你，你覺得自己的胸口幾乎要貼上他的胸口了。

“跟我做吧，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