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夜,皎潔的月光傾灑在窗邊。
“叮咚——”
門鈴被叩響,房門卻沒開。
代安安踮起腳尖試圖去看貓眼,就在代安安快要扒上門框前,門被推開了。
迎面的冷風裹挾着潮濕的水汽,代安安來不及後退,無框眼鏡結結實實的砸在了門闆上,代安安嗷嗚一聲,捂着腦門擡起頭,終于見到了想要拜訪的人。
順着那雙沾滿泥土的鞋子向上看,代安安看到了對方皺巴巴的襯衫以及一頭淩亂的長發,略顯蒼白的臉頰上挂着濃濃的疲态,胳膊上似乎還有一道長長的鮮紅色疤痕,那傷口看起來很新,且太醒目了,對方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得将還在滴血的手掌向後擋了擋。
對方皺眉打量着代安安,無聲催促着代安安趕快表明身份,代安安捏了捏手腕處的手環,盡量流暢自如的開口道,“許盞汀先生,您好,我叫代安安,是代遠的弟弟,我這次冒昧來拜訪,是想打聽一些我哥的事情……這是我的造夢師資格證,以及我的ID卡,我最近才回到海港,所以、所以我想……”
關鍵時候磕巴的毛病讓代安安有些窘迫,空白的大腦裡檢索不出一丁點詞彙,代安安隻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面前的人,期望許盞汀能夠出手解救。
許盞汀抿唇,看着面前這個結巴的少年,開口問道,“你想什麼?”
“我想聽你給我講講關于我哥的故事。”代安安總算找回了語言的邏輯,手忙腳亂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滑動解鎖後給許盞汀展示着圖庫裡的圖片,“那些事都會被我以夢境的形式記下來,我想用這部作品去參加‘代遠獎’,以此……來紀念他。”
圖片裡的宣傳海報以豔紅的杜鵑花為主題,許盞汀看着用鎏金勾勒出的三個大字,眉頭皺的更深了。
“什麼代近代遠。”許盞汀随手将腳邊的垃圾丢進門口的垃圾桶,語氣不善道,“我不認識代遠。”
代安安敏銳的察覺到了許盞汀排斥的态度,但代安安不想再放棄了。
代安安緊張的将手機重新塞進口袋,上前一步攔住了要關門的許盞汀。
代安安說,“你不可能不認識他的,我查過資料,你和我哥是戀人。”
“曾經是,但我們早就分手了——”許盞汀懊惱的止住話頭,厭煩的揉着額頭道,“我沒心思和你玩過家家的遊戲,你在我這裡不會得到什麼好東西。我的時間快到了。”
許盞汀準備關門,但大門無法撼動,許盞汀不悅的注視代安安,恰巧這時遠處傳來列車的轟鳴聲,老房子就是這點不好,建在火車站旁總要忍受這種喧嚣。
代安安帶着幾分愧疚,牢牢抓住了門框。
“求您幫幫我、你是我最後的機會了,其他人都不肯透露半個字,我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都要和我哥劃清界限。”
蠻橫的請求以最卑微的方式說出來了,許盞汀面無表情的看着這個激動的少年,毫不心軟的再次去關門。
厚重門闆擠壓着皮肉,在真正被傷害到前,代安安彎下腰來,艱難的擠進了屋子。
大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與此同時,代安安也狼狽的跌坐在地闆上,牆上的玻璃反射着危險的弧光,胳膊上的脹痛還未緩解,代安安就感覺到後頸發涼,後知後覺的為這種出格行為檢讨。
代安安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你不用有心理負擔,你完全可以當做閑聊,我不會透露你的身份,更不會給你惹來麻煩。”
代安安滿懷期待的轉過身去看許盞汀,但眼前發生的事情讓代安安難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