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而過的冷風吹的臉頰發痛,那些冰冷的雨滴打在身上,仿佛有千斤重,代安安緊緊抱着開車的人,忽然聽到那人開口問,“你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
隔着頭盔與風雨,他的聲音模糊有些不真切,但代安安還是聽清了他的問題,胡亂杜撰了一個人名。
開車的人應了一聲,喃喃道,“他一定對你很重要。”
“當然,我隻有他了……”代安安将臉貼在他的後背,試着去聆聽心髒跳動聲音,但周圍的白噪音太強了,讓代安安無法如願。
遠處的天空上,烏雲層層堆疊着,如同一團即将誕生新星球的星雲,代安安感覺到周圍的風聲越來越刺耳,隐藏在身體裡的恐懼驅使着代安安喊道,“亂流,是亂流,它又襲來了。”
“最近的時空确實不穩定,有亂流也正常。”開車的人也看到了遠處的異變。
那些漆黑的雲不斷旋轉着,彙聚成了一團不斷自我糾纏旋轉的圓形坑洞,風雨都因它的牽引而失重,而在那團未知的最深處,不時有雷光閃爍。
前幾次的危險還曆曆在目,代安安抓緊了他的衣角,出聲道,“快逃離這裡吧,趁它還沒有把咱們吞沒。”
“逃?為什麼要逃?”車輛開足馬力,一躍落到了高架橋上,與那團未知的雲團離的越近,心髒被壓迫的感覺就越是強烈。
代安安惶恐不安的注視着越來越近的危險,幾乎是尖叫道,“你瘋了嗎!?”
“放輕松點,我的小搭檔,這點小危險算不上威脅的。”他這樣說着,俯身以更快的速度向前沖去。
疾馳的車輛猶如一隻奔獵的狼,代安安不敢再睜開眼睛,耳邊那些呼嘯而過的狂風以及可怖的雷聲讓代安安膽寒,但偏偏就是在這種危險的境地,代安安清楚的聽到了他的心跳聲。
年輕的、有力的心髒跳動着,與代安安同頻共振,共享着這份危險的喜悅。
混沌的電流聲不時在耳邊乍現,代安安感覺到一陣颠簸,等到代安安再睜開眼睛時,他們已經停在了鈴蘭的門口。
作為危險冒險的始作俑者摘下了頭盔,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态展露笑容,那笑容一瞬間與那張照片重合,代安安恍惚着,聽到他說,“咱們倆的配合天衣無縫,什麼危險都不能阻攔咱們。”
“謝天謝地……”代安安的雙腿發軟,在許盞汀的攙扶下下了車,“謝謝你。”
“走吧,帶我去案發現場看看。”許盞汀好笑的看着代安安仍有些恍惚的面容,在代安安面前打了個響指。
代安安扶額深呼吸良久,才帶着許盞汀繞過封鎖線,靜悄悄的來到了頂樓。
破損的窗戶上殘存的血迹已經幹涸,警方設下的警戒線在許盞汀眼裡形同虛設,他随意的扯開擋路的阻礙,站在破損的窗戶前往下看。
他看起來完全信任代安安,在這樣一個慘劇發生的現場,還能放心的把後背交給代安安,代安安看着他消瘦的背影,心中酸澀。
“這可是二十層……”許盞汀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原因當然是他意識到原本的話語可能會傷害到身後這個可憐的搭檔。
許盞汀的視線順着碎裂的窗戶緩緩右移,他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屋子,關鍵的證物已經已經都被警察收走,他們還能在現場發現什麼呢?
許盞汀來到一處畫框旁,擡手想要檢查日期時,卻看到畫框下堆疊的紙張中,有個奇怪的異物。
許盞汀将那異物取了出來,盯着那異物上的編号,許盞汀又看向了遠處碎裂的窗戶。
“時空管理局常用的制式,這把配槍為什麼會丢在這裡?”許盞汀随意擺弄了一下手槍,覺得好笑,“看來海港的警察都是睜眼瞎,這麼重要的證物竟然都沒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