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忽略說這話的人身份,那這句話還挺浪漫的,是那種會放在青春救贖文學開口的谶語。
隻可惜說這話的人是許盞汀,一個愚蠢的廢土客。
代遠毫不猶豫的沖他翻了個白眼,不善道,“我不會和你去任何地方,趁早打消你的念頭吧!”
許盞汀頗為無辜,“别那麼冷漠嘛,我隻是想和你交個朋友。”
代遠冷漠道,“我不和廢土客做朋友。”
“你這人。”許盞汀懊惱的在房間裡踱步,撤離路線在腦海裡演練了三四次,可無論怎麼模拟,代遠這個人都是個變量。
他可不想讓這個即将成年的大藝術家早早去世,該做些什麼才能解決現狀呢?
許盞汀來到巨大的玻璃窗前,蜷起食指對着玻璃敲了敲。
不是鋼化玻璃。許盞汀想,真是好運氣。
“來吧,我的大藝術家,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得跟我走一趟。”許盞汀說着來到代遠身邊,輕巧的将他手中的玻璃杯拿了過來。
許盞汀在掌心惦了掂杯子的重量,轉身将它狠砸向玻璃。
伴随着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玻璃被擊碎,許盞汀輕巧的拎起代遠,帶着代遠直接向下跳去。
“你是個瘋子。”代遠感覺到了刺骨的冷風,冷靜評價。
許盞汀則笑着肯定道,“你有個瘋子朋友,這多酷呀。”
代遠受不了了,忍不住抱怨,“你完全在自說自話。”
許盞汀卻沒聽出代遠的懊惱,反而發問道,“所以?”
代遠仰頭看天,再次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評價,“你是個瘋子。”
伴随着喧嚣風聲,許盞汀站在破碎的玻璃前,俯身向下看去。
漆黑的街道被霓虹燈點亮,車流的喧嚣就響徹在不遠處,風從未止息,許盞汀眯了眯眼睛,改為用雙手抱住代遠。
許盞汀說,“你看起來一點也不驚慌呢。”
代遠說,“因為我隻是個小人物。”
許盞汀聽了笑出聲,眸子被環境光映照的格外明亮,“你是小人物?”
許盞汀帶着代遠向下跳去,穩穩落地後才繼續道,“你可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海港誰不知道你這位最偉大的造夢師。”
代遠看着許盞汀明亮的眼睛,語氣聽不出情緒,“但這又有什麼意義呢?抛開那些無聊的前綴,我也隻是個普通人。”
“你有點過于謙虛了。”許盞汀低頭看向代遠,後者翠綠色的瞳孔裡毫無波瀾,看向他的眼神一片死寂。
許盞汀有些疑惑,“你為什麼一點也不害怕呢?”
代遠聽了發出一陣輕笑,許盞汀怔愣的看着代遠,腦袋裡隻有對方含笑的眼睛和勾起的唇角。
他看着代遠的唇瓣一張一合,等到他回過神來時,才勉強聽清楚最後一句話。
“……因為你不會傷害我。”
“你就這麼肯定?”許盞汀莫名覺得窘迫,但代遠自始至終都格外鎮靜。
“我肯定。”代遠盯着許盞汀的那雙清澈眼眸,堅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