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降生的那刻起,時間客就沒有善終、沒有未來。既然你仍不能消除對我的偏見,那咱們還是憑拳頭說話吧。”
蒂娜解開手腕處的袖口,将外套丢向一邊,斯裡萊看着蒂娜展露出的傷痕累累的胳膊,也攥緊了拳頭,“好啊,看看在許楓的墓碑前,她會選擇庇佑誰。”
拔地而起的叢生荊棘向着蒂娜撲去,斯裡萊的脖頸上爬上一道新的黑色疤痕,伴随着簌簌的響動,蒂娜後退一步,擡手握住了襲來的荊棘。
無端燃起的火頃刻間便把周圍的荊棘焚燒成了灰燼,蒂娜穿過火焰俯身向前,擡手一擊命中斯裡萊的右臉,鈍痛讓斯裡萊吃痛一聲,想要發動能力讓時間逆流,但伴随着天邊一道驚雷響起,彙聚起的狂風吹得他一陣趔趄。
冰冷刺骨的狂風吹在皮膚上似刀割,蒂娜仰起頭看向上空,彙聚起的漆黑雲團讓人心惶惶。
“這個時空……已經混亂了。”蒂娜紫色的眼睛亮了亮,當她嘗試使用能力的時候,凜冽的風也攻向她,叫她的臉頰上多了一道血痕。
“這是個已經被更改過的時空,我兒子的傑作,很了不起吧。”斯裡萊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故作輕松道,“不斷回溯過去,就一定能得到想要的未來,古往今來那麼多時間客,隻有他一個人做到了,瞧他命多好。”
化為灰燼的荊棘再次彙聚,斯裡萊操縱着那些荊棘繼續向前,牢牢捆住了蒂娜的大腿,“但我會比他命更好,這世界上最偉大的時間客,隻能是我,等殺了你,我就可以放手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肆意妄為,不計後果,你一點也沒變,斯裡萊。”蒂娜拽斷了荊棘,語氣生硬。
斯裡萊并不氣惱,反而笑着說,“如履薄冰,斤斤計較,那還叫時間客嗎?”
高空彙聚的雲團不停旋轉着,伴随着一道閃電,雨頃刻間便已落下。
沐浴着同一場冰冷的雨,兩人的心境卻并不相同。
蒂娜說,“你依舊那麼自私,表演型人格作祟,過去這麼久了,你還是沉浸在自導自演的獨角戲裡無法自拔。”
斯裡萊說,“那又如何?起碼我活的真實,不像你假清高,嘴上說着善善善,可為你死為你傷的人那麼多。”
蒂娜說,“你想審判我也要認清位置吧,斯裡萊,你根本不愛許楓,也不在意卡利白,你隻是在妒嫉自己的妻子比自己優秀,自己的兄弟比自己幸福。”
斯裡萊說,“你憑什麼得出這種結論的?許楓是我掏心掏肺的愛人,卡利白是我過命的兄弟,我的愛人被害死,我會去找兇手報仇,我的兄弟深陷信任危機,我也會把自己送進監獄,換取時空管理局對他的信任。”
蒂娜說,“可你和你的愛人隻是家族聯姻,她恨死你酗酒的毛病了,可你從不知悔改,你的兄弟曾經信任你,可你反手将他出賣,讓時空管理局盯上了他。”
“那又怎樣?”斯裡萊感到煩躁,見蒂娜還在喋喋不休,索性直接沖她喊道,“那又怎樣!”
暴雨沖刷着一地狼藉,在細密的暴雨中,斯裡萊煩躁的将濕漉漉的頭發向後攏去,“我隻想得到我想得到的東西,他們就應該無條件的對我好,我犯點小錯怎麼了?他們就應該原諒我,然後繼續包容我!”
“瞧你多傲慢啊,沒有人會一直在原地等你回頭,人都是向前走的。”
蒂娜再次折斷荊棘,用鮮血淋漓的拳頭痛擊斯裡萊。
濕滑的地面讓斯裡萊不慎向後倒去,蒂娜揪起他的衣領,一拳又一拳的砸着。
雨水混着血液往下淌,在着混沌的雨中,唯有紫色在閃耀。
蒂娜松開已經不再還手的斯裡萊,打開了手機通訊。
電話忙音隻響了一聲便被接通,電話那頭關切的聲音不斷往外冒,蒂娜低聲應答着,正準備轉身離去,下方卻傳來一聲呼喊。
“蒂娜。”
斯裡萊喊着她的名字,忽然話鋒一轉,輕聲道,“還記得遠東那年的造夢選修課嗎?當時許楓和卡利白一起做了個夢,夢裡有你還卡利白的婚禮,也有我和許楓的孩子,那場夢真的很美,可在造夢選修課結課後,你就被确診失序症。卡利白為你一夜白頭,而許楓一頭紮進了實驗室,他們都很愛你,但他們都忘了我。”
塵封已久的回憶再次湧現,蒂娜微微失神,在這個走神的片刻,一把由荊棘化作的利刃刺向蒂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