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再出江湖

楊雪舞的步伐越來越快，心髒伴随着步履有力地跳動，努力趕走任何不安的心緒，這時，迎面一個熟悉的身影健步向她走來，不等她開口，便被擁入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

“四爺……”緊張的心終于在此刻能夠舒緩開來，楊雪舞将側臉緊貼在高長恭胸前，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腰身，隻在這一刻，在他的身邊，她才能夠卸下努力打起的十二分精神，她不是世人傳言的通天濟世的天女，她是一個普通的妻子，也會害怕，也會擔心。

寬大的手掌輕輕撫着她側耳邊的發絲，淡淡的氣息宛如和風般溫人心脾：“為何不同我商議，獨自行動可知兇險。”高長恭感受到她的緊張，卻不忍責備，隻輕輕歎氣。

“你知道嗎，曉東為我死過一次，為了從周齊邊境救下已有身孕的我，萬箭穿心……我……我不能……”楊雪舞感到這個懷抱将她擁得更緊，她将頭也埋得更深一些，亦如将對韓曉東的感激深深埋在心底。

恍然間，楊雪舞感到一陣眩暈，隻覺雙腳一軟，高長恭擁着她向斜方飛身而起，五把飛刀直插進他們方才站立的土地。

淩空而行，楊雪舞驚恐着奮力回過頭想要看清來者何人，卻被高長恭輕輕轉過身子，一掌向身後推出，被趕來的安德王穩穩接下。

“四爺，小心啊！”雪舞的目光仍緊緊追随着他，安德王護着雪舞飛速向林中隐蔽，一面寬慰道：“四嫂，相信四哥的武藝，您在，他反而有顧慮。”楊雪舞自知不會武，此時确實無法幫他什麼，隻隐隐覺得此事會不會與剛才自己獨自現身救曉東有關，這次，又是自己唐突了嗎？

高長恭從容應對，輕而易舉地劈開了偷襲者的面具，那是一張陌生又熟悉的冷峻面孔，眼神堅毅果敢，寒光逼人，高長恭不由露出了驚異的神色：“宇文神舉？是你？”

“神舉！？你怎麼……”千思萬想，這是絕對沒有料到會偷襲他們的人，神舉是宇文邕的貼身護衛，自然代表宇文邕的立場，他是曾經從阿史那皇後刀下保護她的人，如果是這樣，是不是代表宇文邕要對他們趕盡殺絕？宇文邕和四爺的鬥争，從來不會以這種陰暗的方式，難道，他變了？難道，一切都變了？

雪舞有太多的不解，跑上前要問個清楚，卻被安德王死死拽住：“四嫂，切勿沖動，先靜觀其變！”

“神舉，宇文邕在哪裡，我要見他。”高長恭不相信宇文神舉會獨自行事，必是領了宇文邕的旨意。

宇文神舉收起劍，轉身略微思度片刻，又回過身來，鄭重地打量了一下高長恭，輕蔑一笑，施展輕功離去。

楊雪舞掙脫安德王的手跑上前來：“四爺，為什麼放他走，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問清楚對嗎？”

“無妨，我大概已經知道他的來意了。”高長恭看着楊雪舞緊張又焦急的樣子，伸手理了理她耳邊的發絲，接着說道：“飛刀暗器是精鋼打造，上面所系布條裁自據點酒壇的封口布塞，老王選的麻料材質我記得，我們的據點怕是他早已知道了，剛才是試探，确認我沒有受傷，戰力如初，下一步恐怕就要……”

“就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