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斛律光在我手上！”宇文邕推搡着被點穴道的斛律将軍走來。

高長恭立刻收勢，飛身先去将楊雪舞護在身後，冷冷地說道：“宇文邕，你的手段真是越來越不入流了，你到底想要什麼？”

“得天女者得天下，反正齊國氣數已盡，用天女交換你的師傅，如何？”

“做夢！”高長恭握緊楊雪舞的手。

“你沒有選擇！”宇文邕從袖間拔出一柄短刀指向斛律光。

“阿怪！”楊雪舞制止道：“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阿怪嗎，還是貞兒的小馬兒嗎？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那個在白山村說過會和四爺做朋友的你，怎麼變成這樣？”

“貞兒？貞兒是誰？”宇文邕覺得莫名其妙：“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那日初見你便抓你到周國，在戰船上利用你收攬民心，這就是我，你不知道？”

“貞兒不是你死去兄長的女兒嗎？你不認識她了嗎？”楊雪舞隐隐覺得眼前的宇文邕有些陌生。

“我兄長隻有一個兒子，何來女兒？”宇文邕刀指楊雪舞：“你們不要在我面前裝神弄鬼，納天女為妾，讓大周百姓更加敬仰神明加持下皇室的威嚴，更加臣服于我，壯哉我大周千秋萬代，哈哈哈……怎樣？高長恭，齊國皇帝不才，将天女交出來，你我一起共創大業！”

“怎麼會這樣，沒有貞兒，貞兒不曾存在過？怎麼回事，為什麼你不認識貞兒……”楊雪舞被宇文貞送回這裡，如今宇文貞可能根本不存在，頓覺有些錯亂。

高長恭内心也有同樣的疑問，但眼下不是追究這事的時候，他輕輕拍了拍雪舞的肩膀，擡眼看着宇文邕：“說了半天，你還是為了這個，好，我就索性把話說清楚：第一，我從前确實欣賞你，但我從來沒有說過要與你合作，我的立場永遠是我的國家，第二，高玮縱使千錯萬錯，也是我齊國的家事，懲戒他的自有其人，第三，無論如何，我絕不會犧牲自己的結發妻子去換取任何東西！還有！把國運昌盛與否歸因于女子，這是男性掌權者在為自己的無能讨借口！”

“你不要逼我！”宇文邕氣急敗壞，一刀戳進斛律光的左臂，暗紅的血滲出，斛律光被點了雙重穴道，不能說話且動彈不得，但他似乎在笑，若非被點穴，那應該是爽朗的狂笑。

“我看你這把骨頭能硬到何時，神舉，我們走！”

斛律光随之被帶走，高長恭和楊雪舞站在原地，楊雪舞用另一隻手握住高長恭的另一隻手：“四爺，對不起，讓你為難……”

“不要這麼說，”高長恭搖搖頭：“一個是如父親般栽培我的師傅，一個是伴我出生入死的妻子，任何一個我都不可能犧牲，”高長恭背過身，輕輕舒緩一口氣：“情急之下，铤而走險用了激将法，好在斛律将軍暫時能平安。”

楊雪舞望着他披着月光的背影，原來他一直沒有變，骨子裡還是那個對國家、對君主都忠貞不二的臣子，即使重來千萬次，他也依然會是這樣。他太累了，心裡裝着百姓、親人、兄弟，卻唯獨沒有裝着自己，但他并不孤單，他赢得了身邊許多人的支持，以後應該還會有更多的支持，這麼好的他，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