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詭異地笑起來,鄒靜文手裡裡面一陣空,眼前一黑。
再清醒時周遭隻能見到潦草擺放的雜物,他在床上半晌才回過神。
鄒靜文腦袋漲得厲害,他伸手欲扶額,察覺手心裡握着什麼物件,他迷惑地擡手,隻見手心裡握着的正是一個花紋繁瑣的藥瓶。
鄒靜文飛速地将屋子内外查看了一番,從屋頂上翻身跳下,直奔三皇子的落腳處,一腳踹開門,猛地掀開三皇子的被子。
三皇子驚坐起:“什麼?!”
鄒靜文一言不發,徑直打開窗戶,讓月光進來。
他把手裡的瓶子晃在三皇子眼前:“你認識這個瓶子嗎?”
“什麼,”三皇子睡眼惺忪,迷糊了一會兒,“你口口找死呢,什麼東西?”
鄒靜文仔仔細細觀察了三皇子的神情,把人推到床上:“沒事,你繼續睡。”
三皇子已經回過神來,哪能容許這莫名其妙的孫子就這麼走,力大無窮地把人扯回來,罵道:“你搞什麼?”
“你冷靜一下”鄒靜文先發制人,将食指搭在唇前,順勢坐到了三皇子的床框上,“剛剛,我……”
三皇子聽着聽着隻覺着,愈發覺着匪夷所思,瞧着鄒靜文那個瓶子也感背後一陣發寒,難免有幾分難以置信:“難道還能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把瓶子給你,還能控制别人做什麼夢,這還是人嗎,他目的是什麼?”
鄒靜文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這事發生得也是過于匪夷所思,心裡就有點沒底了,悶聲道:“待我回去再查看查看……”
“先不要打草驚蛇。”三皇子拉住他,隻道,“一定把東西收好,不然你給我收着,過幾天我給尋個靠譜的看看。”
鄒靜文卻記挂夢裡的事,三皇子見他神色,又道:“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是來我幹這個壞事?”
鄒靜文聞言往三皇子那裡瞥。
三皇子趁熱打鐵:“你可有在夢裡見到你在現實裡從未見過的物件?”
“我從前聽學的時候,老師曾經扯過這個道理,就是為什麼妖魔鬼怪總是比人多一點什麼,狐狸精就是美人頭上挂兩個耳朵,龍王就是人腦袋上長個角”三皇子正色道,“因為人沒辦法憑空創造,你想想,你做的夢是不是也是這個道理?”
鄒靜文聽了,腦子在短暫的豁然開朗裡閃回了一個熟悉的場景,但是那點線索卻立刻如雲煙般消散,他感覺三皇子在他記憶塵封的角落裡又喚醒了一個全新的謎題。
鄒靜文面上蒼白了幾分,隻回說:“殿下說得對。”
三皇子看出他狀況不對,居然收斂了自己的暴脾氣,可靠地安撫道:“總之,至少可以知道,這是人幹的事兒,不是嗎?大概是有人趁你不備,塞了這個東西來,我找人給你看看?”
鄒靜文其實不是在糾結什麼夢不夢的,他常常遇到這種事,這回也不知道為什麼格外不安,這樣匪夷所思的事三皇子卻對他沒有懷疑,甚至認真為他排憂解難,鄒靜文不免偷偷看了一眼三皇子的神色。
“你還懷疑我?你有完沒完?”三皇子見了他的眼神,頓時大發雷霆起來。
鄒靜文被他一頓踹,連連道歉:“沒有,沒有……”
雖然這一遭也沒鬧明白什麼事,但是也隻能先各回各家,鄒靜文在床上閉目養神,到底沒能睡着,第二天起來時還看見劉副官有點為難地站在三殿下門口。
鄒靜文就代勞将人叫起床了,于是到王爺那裡去的時候,兩個人都看着一臉衰樣。
王爺看着這兩人,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罵了。
“劉眷,帶一分隊從這裡繞道,在無倉山伏擊,切斷敵人的後路,他們後撤你務必确保在他們渡河之前給攔住。”
沈定方面色凝重,環視了四周,大概是回過味來,皺眉看向鄒靜文:“小靜,你不過是來送人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到外面去。”
鄒靜文本來聽得聚精會神,聽見這話,露出點茫然無措的癡傻模樣。
這話講得非常嚴厲,三皇子看不下去,好心道:“皇叔,父皇給他的任務是全程陪同我,也不用趕人吧。”
沈定方毫不買賬,驚訝道:“你一個吉祥物留在這還不夠嗎。”
三皇子向來也是個有個性的,一上火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哈,吉祥物?此次父皇賜我的品級不比王爺你低吧!”
沈定方冷笑一聲:“有完沒完,你以為這是兒戲嗎,一個個甚至沒有當過一天兵的,你殺過人嗎?”
“王爺,您不像是會介懷這種事的人呢。”這麼些天以來,鄒靜文沒見過沈定方這麼刻薄的模樣,沒想到在軍營了他會和變了一個人似的,打圓場道,“要說奇葩,您年輕時候不是幹的多了嗎?三殿下縱是稚嫩了些也不是您想的那樣不能扛事,不然皇上也不會千裡迢迢地送人來……”
沈定方隻一擺手,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有,鄒靜文就被攆出了營帳。
關門時,沈定方又開始部署人員位置,鄒靜文就聽他說了個“側方不用管”就被守門的一腳踹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