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嫂帶着他回家，邊解釋道：“和幼兒園小朋友玩遊戲輸了不樂意，打架沒打過。”

項臻嶼笑了一聲：“人菜。”

淩瑤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身體本能地往後縮了縮，手不自覺地擡起來擋在胸前。

四歲的孩子力氣都那麼大嗎？

以前還覺得四歲很小很小，居然這麼大孩子。

軒軒看到媽媽躲避的樣子，愣在原地，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聲音顫抖着問：“媽媽，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我……我不是……”淩瑤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軒軒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他低下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媽媽，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淩瑤：“......”

“世上隻有媽媽好......”

淩瑤：“......别唱了。”

這時，項臻嶼從廚房走了出來，手裡端着一杯水，語氣溫和地對軒軒說：“軒軒，過來。”

真溫柔。

軒軒擡起頭，看了看淩瑤，又看了看項臻嶼，最終還是慢慢地走到了爸爸身邊。

項臻嶼把水遞給他：“喝完。”

嗯，溫柔中帶着刀，命令一樣讓孩子喝的一點不剩。

軒軒喝完又哭起來：“媽媽什麼時候來幼兒園參加遊戲，我不要阿姨陪我去，我要媽媽。”

項臻嶼輕輕拍了拍軒軒的肩膀，語氣溫和卻帶着一絲不容置疑：“媽媽生病了，病好了一定會陪你去。”

軒軒抽泣着點了點頭，小手緊緊抓着項臻嶼的衣角，眼神卻還是忍不住瞟向淩瑤，帶着一絲期待和委屈。

“爸爸，你不要再打媽媽了，媽媽哭哭，我心裡就特别難受。”

好家夥，現在的孩子都這麼懂事會組織語言嗎？

軒軒繼續說道：“媽媽說想要妹妹，我同意了，爸爸你同意了麼？”

項臻嶼坐在沙發上，抽了張濕巾，十分熟練地擦着軒軒的手指、臉頰和淚水，語氣平靜：“媽媽現在生病不舒服，先不要妹妹了。”

其實是家庭破裂要不了了，一定這樣。

淩瑤明白他是沒辦法告訴孩子父母要離婚的事實，隻能說身體不舒服。

軒軒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媽媽什麼時候能好？”

項臻嶼倒是神色如常，依舊慢條斯理地給軒軒擦臉，語氣平靜：“應該不會太久，畢竟人都是會累的。”

淩瑤站在一旁，聽着他們的話，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她知道，項臻嶼是在替她解圍，搞得自己像個罪人。

“軒軒，你先去房間玩一會兒，爸爸待會兒陪你，好嗎？”項臻嶼輕聲哄道，然後看向青嫂：“帶他樓上兒童房。”

青嫂點了點頭，走過來牽起軒軒的小手，輕聲說：“軒軒，跟阿姨上樓吧，我們去看你最喜歡的繪本，好不好？”

軒軒擡頭看了看淩瑤，眼神裡帶着一絲不舍和期待，小聲問：“媽媽，你會來看我嗎？”

她看着軒軒那雙清澈的眼睛，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媽媽……待會兒就來看你。”

自稱“媽媽”這個詞，對她來說還是有些尴尬。

軒軒這才點了點頭，乖乖地跟着青嫂上了樓。

走到樓梯拐角時，他還回頭看了一眼淩瑤，眼神裡帶着一絲不安和期待。

等軒軒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淩瑤才松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癱坐在沙發上。

項臻嶼走到她身邊，遞給她一杯溫水，語氣平靜：“喝點水吧。”

淩瑤接過水杯，她擡頭看了項臻嶼一眼，發現他的神情依舊淡然，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慈父的形象呢，就這麼消失了？

“看出來了，你應該不是那種離婚說母親壞話的人。”

項臻嶼：“那不一定。”

啊哈？

淩瑤撇了撇嘴，懶得再糾結這個問題。

随便了。

“我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楚，怎麼去當一個媽媽？”她低聲自語。

項臻嶼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你不需要馬上就知道該怎麼做一個媽媽。軒軒很懂事，他會理解的。你隻需要……慢慢玩，哦，不，慢慢來。”

看在這次很好說話的份上，她就上樓陪他一會兒，做個尬的要死的母子之情。

她要起身時，項臻嶼拉住她的手，輕聲說：“這些天你胖了一些。”

本來是一句誇獎人的話，淩瑤立刻不開心了，在最愛美的年齡絕不接受胡扯八道。

“你怎麼可以說我胖，我一點不胖好嘛。”說着伸出腿讓他看，“哪裡胖了，到底哪裡胖了？”

項臻嶼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着她，手指繞着她的頭發。

趁她不注意，他突然摟住她，低頭親了一下。

淩瑤立刻推開他，全副服裝的躲避：“精蟲上身啊你！”

說完，她立刻跑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