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人聽了這話,觀察了半晌,發現好像确實有點不對勁。
溯溪喃喃:“怎麼好像是……受到了反噬?”
在這個時候,虞槐知恰好擡手,露出了手腕,以及……手腕上的那一點紅。
下面一片嘩然。
在場的都是修士,眼力過人,此時有不少人都看見了,也有不少人想起了那個奇怪的禁術。
那紅色已經逐漸褪去,但還是留有一點痕迹,反噬雖然沒有了那樣強烈的效果,但是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戰鬥裡,也是緻命的。
頓時衆人議論紛紛,沒想到這葉懷川心思居然如此歹毒。
事實就擺在眼前,這下子,之前對虞槐知說的話存疑的,也無話可說了。
但是這禁術和葉懷川還真沒有關系,都是幕玄幹的,因果好輪回,這口黑鍋倒是讓他背上了。
此時空中的形勢卻不容樂觀,
在剛剛的時候,葉懷川就發現了,虞槐知避戰的态度十分奇怪,離得稍近一些,他才看清,她剛剛走過的地方,隐隐約約形成了一個陣法。
葉懷春冷笑一聲,他又不是傻子,明知是陷阱,怎麼可能直接往陣法裡面跳?
他有意閃躲,走的離陣法更遠了些。
虞槐知似乎也不着急,順着他的節奏,眼見着離那個陣法越來越遠,下面的修士都有些着急了。
葉懷川身法飄忽,長劍迅疾如虹,一次又一次發起攻勢,在天空中揮舞出一道道銀色的冷光,虞槐知身上靈力湧動,不閃不避,直直的迎上他的劍鋒。
看似柔和的靈力,在她手中卻好似發揮出了最大的作用,對上寒光劍的劍鋒,也毫不示弱,輕柔而堅定,半步也不退讓。
她身法玄妙,畢竟是在少序待過,很多不知情的人都認為這些世家子弟,尤其是這些未來的繼承人,修為都是用靈丹妙藥堆上去的,其實不是。
舉整個世家之力培養起來的少主,往往要求更為嚴苛。
修為都是實打實的修煉上去的。
虞槐知這種還好,整個南聿的唯一獨苗苗,屬于又有天賦又自覺型的,像是陸允珩,溯溪她們,是在族中的衆多同輩裡殺出來的。
稍有不慎,便會被長老當成棄子,被别人踩在腳下。
所以他們的修為,悟性,乃至天賦,都比尋常人要好上很多。
葉懷川在這場戰鬥中也真切的感受到了這一點。
虞槐知渾身的靈力将她保護的密不透風的同時,甚至還能朝他攻擊,他不得不防,這種對靈力的精準掌控,堪稱絕妙。
虞家少主修靈道,果然名不虛傳。
隻是境界之間終有差距,更何況是神靈境之間,葉懷川看準時機,好似終于發現了一個破綻,擡劍刺去。
沒想到,虞槐知這次不閃不避,寒光劍将她的左肩刺穿。
所有人仿佛能聽見劍尖刺穿皮肉的聲音,葉懷川身形頓住,幾乎是立馬反應過來:不對!
虞槐知怎麼可能躲不過?!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她的節奏引導着,離那個陣法近了很多。
虞槐知抓住這個空檔,沉聲:“無憂,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在衆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無憂已經幻化出本體,趁葉懷川怔愣之際,猛的撞向他。
被無憂龐大的身形一撞,葉懷川急急向後退去,眨眼間,竟已經到了虞槐知剛剛繪制的陣法中!
葉懷川看着虞槐知左肩的血洞,又看着陣法外對着他呲牙咧嘴的無憂,才意識到,他被耍了!
他怒意滔天,聲音冰冷,一字一頓:“虞——槐——知!”
一副要将她撕碎的架勢。
“你以為這樣一個小小的陣法就能困住我嗎?呵,異想天開!”
“自然不能。”虞槐知面色有些蒼白,語氣卻依舊沉着,“這陣法,自然有它的用處。”
接着她劃破指尖,向陣中滴入幾滴鮮血,用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緩緩道:“以血為引,化契為默,劍鋒所指,寒光劍——歸!”
話音落下,陣法像是受到了某種指引,泛起詭異的紅光,将葉懷川與寒光劍包裹在内。
葉懷川看向手中的寒光劍,劍身嗡鳴,好像在經曆什麼了不得的痛苦,正在試圖反抗,随後又被陣法中更洶湧的紅光吞噬。
葉懷川向寒光劍中注入靈力,毫無反應,突然,他周身感受到一陣極大的痛苦,仿佛有什麼正從他的身體裡剝離。
是寒光劍!
他與寒光劍的血契!這怎麼會?!
他終于明白這個陣法根本就不是為他而準備的,而是為寒光劍量身打造的。
虞槐知真正的目的,是這把劍!
一旦失去了劍,他的實力會大打折扣,雖然他的儲物戒中還有其他的備用靈劍,但品相和寒光劍簡直就是天壤之别。
他試圖壓下這股洶湧的紅光,卻發現,越是反抗他的身體就會承受更大的痛苦。
虞槐知不想看他掙紮,幹脆利落地向陣法中注入一道磅礴的靈力,來勢洶洶。
“啪”的一聲,像是一根弦突然崩斷,葉懷川和寒光劍的血契被徹底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