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槐知給他展示了最平常的一種,她選的是蓮花,點燃後放進水中,随着時間推移,竟能一瓣瓣散開,仿佛真正目睹了蓮花的綻放,美得令人失語。
陸允珩看了一會兒,發現了門道:“是術法?”
虞槐知笑笑:“沒錯,機關以術法輔之,能保證花燈在點燃時順利呈現出這樣的效果。”
陸允珩看到四周百姓,對此花燈習以為常的樣子,就知道這麼做不是一天兩天了。
一個小小的花燈,竟能有如此巧妙的構思,可以窺見,南聿的匠藝水平已經遠遠的甩開其他世家一大截了。
“這都是兄長繼任家主後開始推行的,一開始仙門和百姓都不理解,幾百年過去,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她看着不遠處的人群,那裡有隻火獅正在表演,連連噴火,引得圍觀群衆一陣驚呼,輕聲:“兄長若是能夠早日醒來,看到這些也會覺得欣慰吧。”
陸允珩沉默,拍了拍她的肩,低聲:“會的。”
“诶!你們倆在這兒呢,可算找着了!”鹿蜀風風火火地跑來,看見她們兩個十分興奮:“戴着面具差點沒認出來,不過這面具挺好看,在哪裡買的?我也去看看!”
溯溪和長右跟在他身後。
得,還是熟悉的配方。
溯溪:“阿知你們兩個早上去哪兒了?我們找了一圈都沒找到。”
虞槐知和陸允珩對視一眼,默契的瞞下了背着他們幾個偷偷開小竈的事情。
虞槐知:“沒……沒去哪,不是要去買面具嗎,我帶你們去。”
玩的差不多了,幾個人走進萬鳳樓,準備吃點東西就回去。
萬鳳樓在南聿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酒樓,生意異常火爆,人都排到了外面。
老闆顯然認識虞槐知,他們剛來,他就熱情的打了招呼,雖沒有見過陸允珩他們,卻也能看得出幾個人非富即貴,立馬吩咐:“小二,帶客人那間最好的包廂,上茶。”
虞槐知笑笑:“廖老闆,不用麻煩的,我們等一會兒就好。”
“哎,要的要的,難為您還記得我,這間包廂啊本就是為您和家主準備的,您隻要來,就不用等位。”
“那就多謝老闆了。”
廖老闆擺擺手:“您甭跟我客氣,想當初啊,我這酒樓能辦起來,還多虧了您和家主,這份恩情,我一直記着呢!”
她索性也不再推辭。
菜上齊以後,熱情的老闆又多送了好幾盤點心,還貼心的退了下去,把空間留給幾位少主。
鹿蜀好奇:“你和那老闆有舊識?”
“哦,這個啊,”虞槐知想了想:“其實也沒什麼,老闆原名廖熊,本來是族中的弟子,後來在一場大比中被人下了毒藥。”
“兄長很生氣,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這樣的事,上下徹查了一番後,将那名下藥的人揪了出來,家法懲治。”
“但是廖熊的修煉一途也算是廢了,作為補償,和他商量之後,虞家出錢幫他蓋了這樣一個酒樓,至于能經營如何,就看他自己了。”
“兄長有心曆練我,因此這個酒樓從搭建到經營,都是經我的手,現在看來,效果還不錯。”
溯溪看着樓下那個笑呵呵的忙碌着的廖老闆,經曆這樣的變故,絲毫看不出半點頹廢的痕迹,感歎:“有這樣的心性,也難怪萬鳳樓能經營的這麼好。”
長右拿起酒杯起了頭:“來,慶祝我們的又一次團聚。”
幾杯下肚,虞槐知雙手撐着下巴,晃晃腦袋:“好像又回到了在少序的時候。”
鹿蜀:“是啊,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這麼多事,現在想想,除了修煉累點,那段日子真是最輕松無憂的了。”
其他人紛紛表示贊同。
虞槐知看向他們幾個:“長右哥哥什麼時候回西荒?阿溪和鹿小蜀倒是好說,陸允珩你呢,北洲那邊沒關系嗎?”
“我現在沒什麼事了,身體恢複了七八成,連帶着修為還漲了不少。”
溯溪不贊同的看她一眼:“阿知,下次千萬不能再這樣以身犯險了。”
長右思忖半晌:“不出意外的話明日就該啟程了。”
陸允珩:“我也差不多,白天收到傳訊,陸庭又搞了點事情,這次回去,這樁事就該了結了,倒是你,這幾天,幕玄的事查的怎麼樣?”
提起這事,虞槐知難得的認真:“還真有了點眉目。”
鹿蜀迫不及待:“快,說來聽聽。”
“天宮突然得知了葉懷川的身份,我懷疑是幕玄的手筆,因此從這個方向着手去查,查到了不少東西。”
“葉懷川的身份,最開始隻是一些謠言,我的人費了很大力氣,才找到最先散布這些謠言的人,是天宮的靈醫——桑沐。”
“原本隻是小打小鬧,無人在意,沒想到最終将這件事搬上台面的,是天宮那位公主——扶餘。”
天主隻有一兒一女,扶霖和扶餘,皆為天後所生。
“沒想到,經過檢驗,發現葉懷川的确是天後那位本以為早夭的小兒子。”
鹿蜀摸了摸下巴:“這樣看來,這兩個人都有可能是被幕玄奪舍。”
陸允珩:“你的人有多少把握?”
虞槐知想了想:“七成。”
“我決定改日分别會一會她們二人,應該能有一些收獲。”
他沉聲:“有需要,盡管開口。”
鹿蜀不滿:“喂喂!還有我們幾個。”
虞槐知輕笑:“自然不會跟你們客氣,不說這些,再幹一杯,提前祝你們一路順風!”
恰巧萬千花燈在此刻升到半空,帶着人們的祈願飄向遠方,明亮絢麗,從他們的視角剛好能夠看到,猶如星河倒影,人間仙境,街道兩側一片歡聲。
酒杯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好友在側,幾個人的笑意明亮而真誠,異口同聲:“幹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