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槐知在少序修習期間,父母曾來看過她一次。
虞家主和夫人這次來并沒有驚動太多人,隻是和總教習打了個招呼,随後直接來了虞槐知的小院子。
虞家主和虞夫人氣質都很溫柔平和,像是平常百姓家中慈愛的長輩,絲毫沒有南聿掌門人的架子。
聽聞虞槐知在少序交了不少好朋友,還給他們帶了許多禮物。
鹿蜀看着堆滿了整個院子的禮物和吃食,不由得咋舌:“這這這……這也太多了吧?!”
虞槐知正忙着幫父親母親分發,不一會兒,每個人手裡都塞了三四個小盒子,連青時和應澄都有。
青時感動的眼淚汪汪:“家主,夫人,您們還記得青時嗚嗚嗚,我們和姑娘都很想念南聿。”
虞夫人笑着拍了拍他,又遞給他一個盒子。
“這是?”
“這是青竹給你的,他嘴上不說,但是一直很想念你。”
溯溪和長右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平易近人的家主,雖然他們也是作為少主被家中培養的,但印象中的家主和長老,一個比一個威嚴,不像虞槐知的父母,對待女兒,仿佛真的就是平凡人家的父母那樣。
這樣的關懷,是他們之前從未感受過的,拿了這麼多禮物,一時間還有些不好意思。
虞槐知一邊收拾,一邊聊着:“兄長呢,怎麼沒來?家裡一切安好嗎?”
虞夫人打趣她:“你和家裡每隔兩日便要傳訊一次,家中的情況,你不是一清二楚嗎?”
虞槐知眨了眨眼:“總要親口聽到才安心嘛。”
“好,家中一切都好,阿珏也很想你,隻不過家中總要有個主事的人,你兄長争不過你父親,就被留在家中了。”
在小輩面前被揭短,虞家主絲毫不覺得尴尬,反而理直氣壯的:“阿珏不小了,也該曆練曆練。”
虞槐知想想兄長争搶着要來,卻迫于父親威嚴,不得不留在家裡的樣子,就覺得好玩。
快到晚飯時分,他們加快動作,虞夫人将最後一件遞給陸允珩,神色很溫柔:“聽說你是阿知的鄰居,這些日子,阿知承蒙你照顧了,這是寒影散,對恢複舊傷很有幫助。”
想必是虞槐知告訴家裡,她一直在他這裡蹭飯吃,不過……他有舊傷的事,虞槐知是怎麼看出來的?
北洲的功法霸道,在對戰中不免有受傷,尋常藥物難以去根,寒影散是北洲研制出來的一種靈藥,對陳年舊傷有奇效,有價無市。
南聿離北洲最遠,想必搜羅藥物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他看着不遠處佯裝和溯溪閑聊,實則一直在偷偷關注着這邊的虞槐知。
大概是怕他不收下,所以特地讓虞夫人轉交給他。
陸允珩看着手中被塞滿的大包小件,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頓了頓,說道:“這太貴重了,夫人,我不能收,隻是……幾頓飯而已。”
虞夫人不由分說的塞到他手裡,輕聲:“拿着。北洲的事,我多少聽過一點,人隻有強大起來,才能把欺負自己的人打倒,不是嗎?”
對上虞夫人的眼睛,他知道她什麼都清楚。
也對,北洲的事,對于這種身份的人來講,自然不是什麼秘密。
他默了默:“阿知她……知道這些嗎?”
虞夫人反問:“那你呢,你希望她知道,還是不知道?”
“我……”
虞夫人摸了摸他的頭,像是記憶中的母親那樣,她的眼神裡面有包容,有關懷,唯獨不見那些厭惡和鄙夷:“我不會主動告訴阿知,無論她做什麼選擇,修行,交友,亦或是未來挑選夫婿,我和她父親都會支持,整個南聿都站在她身後。你是個好孩子,我也希望,你和阿知做朋友,不要有太多顧慮。”
虞槐知這邊見他收下,總算是松了口氣,張羅着要吃古董羹。
青時早早的就把食材準備好,在小院裡支起桌椅,幾個人就這樣圍坐在院子裡。
上次和家中長輩這樣坐在一起吃飯,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可是這在虞槐知這裡卻好像很平常。
虞家主不是特别愛說話,大部分都是聽虞槐知在講,幫她夾菜。
“父親你不知道,王教習嚴厲的很,抽考史學時,一個字都不能背錯,有一次我被他抓住,被罰抄了十遍才能回來呢!”
在飯堂吃飯的王教習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
“還有啊,有位李教習,平時看起來一絲不苟,威嚴的很,那天我看見他大半夜在飯堂找東西吃呢!”
短短的一頓飯的時間,虞槐知把少序上上下下的教習講了個遍。
虞夫人佯裝嗔怒:“在少序這幾年,修行不見長,這些事情倒是記得清楚!”
一時間,大家都被逗笑了。
虞槐知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哪有,要說打探消息,鹿蜀才是最在行的,鹿小蜀你說是吧?”
鹿蜀難得紅了臉,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同時眼神威脅她,竟敢揭他的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