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抖着将短刀塞進他手裡,惡狠狠道:“我等着,等着你有一日拿着這把刀來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她越過他出了門。
蕭瑾端詳着手裡的刀,竟是笑了,她還是面無表情地說話時比較吓人,兇巴巴的就顯得色厲内荏。
刀鋒在月光底下映出亮光。
這把刀是小月莺在客棧給她的,肯定對她意義非凡,共浴時他曾問她讨過,她沒肯給,這會兒氣急了,可别後悔才好。
凝香沒找着剩的馍馍,胡亂喝了兩口涼水,回房時蕭瑾已經躺好了。
這人自私自利,他也不問問她要睡哪兒,四腳長伸占了床,順手扔了被子堆在地上。
算了,她又還在意些什麼?
她踩上地鋪,準備鑽回被子裡,跪着被褥上的時候忽然覺得膝頭所觸一片冰冷,伸手一抹,竟然都濕透了。
蕭瑾裹着被子,聲音悶悶的,“茶壺灑了,對不住。”
凝香把褥子底翻過來,竟然都浸透了,這是得灑了多少水啊!
他是存心不想讓她睡了吧?
蕭瑾知道,若他不開口,她是真能在牆角蹲一夜的。他一隻胳膊撐起了身子,往裡側躺了躺,“上來吧。”
凝香弄不清楚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咬牙穿起了衣服,準備倚着門将就着睡。
“上來吧,你怕什麼,我又打不過你。”
凝香往腳上套着襪子,隻見蕭瑾平躺在床上,拍了拍身邊空着的地方,“又不是黃花閨女了……”
凝香幹脆看他到底想倒騰些什麼,把剛披了的外衣一扔,“噔噔噔”上了床,掀了被子往裡頭一躺,這厮果然有詐,她腦袋剛觸到枕頭,整個人就被一把攬到了他的懷裡。她剛想掙紮,他倒好,手一壓,她的鼻子直接擠到他胸口了,連呼氣都難。
他對她今夜異常的主動留下了陰影,于是箍得緊緊的,“睡覺。”
凝香覺得這場景太怪異,不久前他們才打得你死我活,這會兒怎麼又抱到一起了。她想踹他一腳,腿反被他給夾住了,突然想到明日之後他們再無來日,于是也就任他了。
懷裡的女子不再掙紮,蕭瑾伸手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緩緩閉上了眼睛,突然又記起什麼,嘴唇飛快往她額上碰了碰。
不等凝香圓溜溜的眼睛鼓起來,蕭瑾惡人先告狀,湊到她耳邊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