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靜谧籠罩着房間,唯有黑湖底生物遊過窗前,帶來絲絲劃水聲,宛如輕柔的夢呓。被墨綠帷幕悉心遮掩的四柱床内,順着耷拉在床沿的帷幕一角那精緻的銀色藤蔓圖案望去,側向窗戶的昔拉正沉浸在安詳的夢鄉,頭下的天鵝絨枕頭随着她均勻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也在守護着這場甜夢。
帷幕背後的陰影中,床頭櫃上的蚌殼鬧鐘正悄無聲息地履行職責。随着窗外那緩慢的遊水聲漸漸遠去,鬧鐘上的光點如同精靈的腳步,默默從 7:29 輕盈地跳到了 7:30。
就在這一瞬間,原本平凡無奇的蚌殼,好似被無形的力量猛然撬開,“啪”地一下張開。刹那間,從分開的兩片蚌殼中,爆射出一片耀眼奪目的光線,如同一輪白晝的太陽突然在房間升起,瞬間将整個房間從黑夜喚醒。
“Fuck?!”
昔拉被這猝不及防的刺眼白光硬生生從睡夢中拽出,她猛地坐起身,低聲咒罵着,雙手本能地捂住眼睛。随後,她艱難地在手指間留出一絲縫隙,試圖睜開朦胧的雙眼,可那強光如針般刺痛眼眸,淚水險些奪眶而出,無奈之下,她隻能再次緊閉雙眼。
然而,這還僅僅是個開始。她還未來得及從震驚中緩過神,身側床頭櫃上那張大嘴的蚌殼裡,發出強光的“罪魁禍首”——一顆白色珍珠,如同小醜玩具中彈出的怪臉,“嗖”地一下徑直從蚌殼中飛射而出。
這顆珍珠仿佛擁有生命一般,恰似一顆彈力絕佳的彈力球,在天花闆與地闆之間來回瘋狂彈跳。它光芒萬丈,速度更是快得驚人,身後拖曳着一連串殘影,遠遠看去,就像一道飛速跳躍的白色閃電,将整個房間攪得不得安甯。
昔拉平日裡本是沒有起床氣的,可此刻,她滿心期待的第一天上學的好心情,就被這突如其來的“閃光燈”鬧劇徹底毀得一幹二淨。她惡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努力讓視線恢複清晰,卻隻見那顆白色的“閃電”依舊在房間裡橫沖直撞,每一次撞擊都伴随着清脆的聲響,仿佛是在無情地嘲笑她的狼狽與無力。
“該死的!”
昔拉剛要起身制服這顆調皮的珍珠,那珍珠卻像是主動挑釁般,朝着她的方向彈射過來。在她的床上猛地一彈後,借着彈力,如同一枚炮彈般朝着昔拉的肚子狠狠撞去。
電光火石之間,昔拉反應極快,瞬間跳起,一把将試圖偷襲的珍珠牢牢抓在手中。這顆珍珠仿佛有靈性一般,被抓住後,從中射出的光芒先是失望似的暗了暗,緊接着徹底熄滅,整個房間也随之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昔拉帶着滿腔怒火,低頭看向手中這顆剛剛還嚣張跋扈的“閃光彈”。此刻,它靜靜地躺在昔拉手心,宛如一個乖巧無辜的普通圓潤珍珠,仿佛剛才的一切混亂都未曾發生過。
“果然白胡子老頭都不是啥好東西。”
昔拉沒好氣地嘟囔着,随手将珍珠扔了回去。飛出的珍珠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抛物線,精準無誤地落入蚌殼嘴中。再次咬合關閉的蚌殼上,光點再次浮現,安靜地顯示起當前的時間。
上午九點,陽光正好。
昔拉和潘西等人在禮堂享用過早餐後,便拿到了今年的課程表。她們的第一節課,正是波莫娜·斯普勞特教授的草藥課。
衆人跟着斯普勞特教授準時來到第三溫室門口。眼前的溫室是一座寬敞的玻璃建築,陽光毫無保留地透過玻璃屋頂傾灑而下,将整個溫室填滿溫暖的光線。
踏入溫室,空氣中彌漫着泥土與植物交織的獨特氣息,混合着各種馥郁的花香和草藥的芬芳,溫度相較于外面略高,濕度也較大,讓人仿佛瞬間置身于神秘而生機勃勃的熱帶雨林之中。
站在斯萊特林隊列中部的德拉科,顯得有些煩躁不安。進入溫室沒多久,他額頭上就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他不耐煩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口,小聲抱怨道:
“早知道這麼熱就少穿點了。”
在德拉科身邊站定的布雷斯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那張消瘦的小臉帶上了一絲刻薄的意味,話語中滿是幸災樂禍:
“誰讓你開學前幾天瘋了似的加練魁地奇,你早就該去找院長拿提神劑了。”
德拉科聽到“魁地奇”三個字,神色瞬間緊張起來,他趕忙向布雷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神看似隐晦,實則十分明顯地飄向了在前方認真聽講的哈利等人,壓低聲音說道:“别讓疤頭聽見了,這可是機密。”
“神經。”
布雷斯翻了個白眼,轉身不再理會德拉科。
此時,面向衆人的斯普勞特教授頭上戴着一頂滿是補丁的帽子,顯得質樸而親切。在她那雙沾滿泥土的大手邊,放着一盆被泥土覆蓋得嚴嚴實實的植物。教授微笑着問道:
“我們今天要重新栽種曼德拉草。現在,誰能告訴我曼德拉草的特性?”
果不其然,赫敏一如既往地迅速舉起手,搶先回答了問題。潘西見狀,冷哼一聲,滿臉不悅地放下了原本舉起的手。
她側身看向身旁無辜的西奧多,有些無奈地質問起來:
“西奧多,為什麼不舉手?你肯定知道答案,就憑你上學期的草藥課成績,我打賭斯普勞特教授一定會選你而不是那隻花栗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