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依舊是雷打不動的勞動懲罰。
有了上次的經驗,昔拉對辦公室内各類材料的擺放位置以及坩埚火候的掌握已經得心應手。加上身體對魔藥熬制過程的莫名熟悉和那本筆記的幫助,她很快完成了今日提神劑的熬制。
斯内普面無表情地拿起那瓶提神劑,對着光線仔細看了看,随後将它放下,順手給桌上的一篇論文打上了“D”。昔拉餘光瞥見論文的署名上歪歪扭扭地寫着“羅恩·韋斯萊”。
“……勉強稱得上不錯。”
昔拉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她相信自己的魔藥水平完全配得上這份誇贊,但下午變形課上的事仍像一片烏雲般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察覺到眼前的人形陰影久久未散,光線被遮擋的斯内普擡起頭,用他那标志性的冰冷而諷刺的語調說道:
“你才疏學淺的教授可沒看出你有任何中了石化咒的迹象。”
話雖如此,他擡頭的表情并不像語氣那般無情。他的神色平淡,甚至帶着幾分無奈。
“什麼事?”
昔拉沒有多猶豫,便向他講述了下午變形課上的事。不知為何,這位在多數人眼中嚴厲、刻薄甚至令人恐懼的教授,卻讓她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與安心。與他相處時,昔拉總有一種什麼都能向他傾訴的錯覺。
聽完昔拉的描述,斯内普放下了手中批改論文的筆。他直視着昔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恐怕唯一和你有同樣煩惱的隻有施瓦茨先生。很少有人記得他剛入學時魔力失控得有多嚴重,第一次魔咒課上甚至差點燒毀了整個教室。但看看現在,你們的弗立維教授已經完全忘了過去的事,甚至将他視為得意門生。”
斯内普話音剛落,一隻貓頭鷹飛進辦公室給他送信。似乎知道這裡不會為它準備鷹糧,它熟練地将信件扔下後,轉身就要離開。然而,就在它再次起飛時,斯内普突然伸手抓住了它的腿。
這隻被養得油光水滑的白色貓頭鷹被抓住時吓了一跳,猛地撲騰翅膀試圖逃脫。在掙紮中,它生生扯掉了幾根漂亮的羽毛。最終,見反抗無果,它惋惜地看了看地上的羽毛,咕咕叫了幾聲,縮回脖子,乖乖地呆在斯内普手中。
直到斯内普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現在,把它變成高腳杯。”
咕咕咕?!!!
那隻貓頭鷹預感不妙,立刻激烈地掙紮起來。然而,就在它試圖撲騰翅膀的瞬間,斯内普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它的腦袋。它瞪大眼睛,看了看兩人,片刻後,整隻鷹像是認命般哀怨地耷拉下來。
“斯内普教授,你是想趁機換隻貓頭鷹嗎?”
斯内普面無表情,但昔拉卻莫名從他臉上讀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心虛。
“……這不是我的貓頭鷹。”
昔拉雖不是什麼好人,但多少還有點良心。更何況,這隻貓頭鷹看上去有些眼熟,像是經常給德拉科送信的那隻胖鷹,連羽毛油光水滑的程度都一模一樣。
她看了看貓頭鷹,又看了看斯内普,有些糾結地開口:
“雖然我不介意,但這不太合适吧?”
斯内普有些不耐煩地開口,又像是在掩飾什麼,出聲催促道:
“所以你最好控制住自己的魔力。現在,動手。”
他将貓頭鷹放在昔拉面前的桌面上。那貓頭鷹擡起頭,本想趁機逃跑,卻在觸及斯内普陰沉銳利的眼神後,弱弱地縮了回去。
昔拉隻得盡力保證它的安全。她閉上眼,努力感受體内翻湧的混亂能量。它們如同海嘯般帶着無序與巨大的破壞力,通過魔杖時雖能得到緩解,但效果微乎其微。
她努力讓能量平穩一些,小心翼翼地将魔杖中的能量從狂暴的大海逐漸控制為激流的小溪。周身的氣息也随之低沉壓抑起來。她努力尋找體内的平靜與穩定,在感應到某一刻時,魔杖尖的能量蓄勢待發。
她睜開了眼。
“一、二、三,外形劇變。”
那束黑色光芒射中了閉上雙眼的貓頭鷹。
在黑光的包裹中,它的形體逐漸變換,最終變成了那隻熟悉的淡藍色鹦鹉螺杯。似乎成功了,杯中沒有再出現滲人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