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之人是燕玖之事,找個恰當的時機告訴燕府。”燕綏聲無波瀾地将事情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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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幾日,日子好似稀松平常度過,隻是燕玖的院子裡,一直好似被一層陰霾籠罩着。
秦南枝不知道夫君為何這幾日身體漸漸好轉,卻愈加陰郁不定。
她在府上也沒相熟的人,不知道向誰傾訴,也沒人給她指點一二。
一陣碗碟碎地的聲響打斷了她的思緒,也就站在屋外愣神了半盞茶的功夫,屋内便傳來了謾罵聲,“你是不是覺得我半死不活,想跑到其他院子裡?!好呀,我成全你,把你送到窯子裡去。”
那個丫鬟被吓得三魂去了七魄,連連磕頭,“公子饒命,公子饒命。”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秦南枝擰了擰手中的帕子,似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才從屋内走進去,看見地上一地茶盞碎渣,柔聲說道,“夫君,父親新得了些新茶,剛送來一些,我重新給你沏一杯吧,别跟這些下人置氣了,傷了自己的身子不值當。”
說着,揮手趕緊讓那個丫鬟下去,又讓自己的貼身丫鬟收拾好地上的碎渣。
燕玖招手讓她近前,待她走過去,燕玖拉住她的手,輕柔地磨搓着,“還是你最賢良淑德。”
說着,輕輕一帶,将她拉進懷裡,耳邊灼灼的熱氣襲來,秦南枝不知怎得,就偏了偏頭,
兩人就這麼僵在了那裡。
在秦南枝發覺想要彌補時,燕玖已經放開了她,嗓音沉了幾分,倒是還算平常,“有下人在,以後你不用特意侍候我,早日有子嗣才是正事。”
燕玖平日對她還是那樣客客氣氣的。
隻是日子久了,她發覺夫君好似沒有自己想象中那樣溫文爾雅,時不時地,在他單獨見随從時,她好似看到了他眼裡地戾氣和陰毒,那是她沒見過的,令她背後一陣發寒。
“是。”秦南枝隻道了這麼一個字,即使她知道以燕玖現在的身體,根本沒法做什麼!
“我要休息了,這裡不需要你侍候了。”
雖然燕玖這麼說,但她知道,是那個随從又來了,秦南枝什麼話也沒說退出屋内。
在屋外,秦南枝聽到了屋内燕玖壓低的嗓音,“怎麼樣了?二老爺知道中毒的事了嗎?”
“查不出來。我們一直盯着,但他一直沒有動作。”
屋内好似有桌椅什麼倒地的聲響,沉寂了片刻,随從才從屋内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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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夭夭還是照常給燕逸之準備午飯,他的午飯是小廚房準備的,除此之外,她會将自己吃的午飯勻出一些給燕綏裝盒,說是她吃不上剩下的也不為過,給燕綏準備飯食可不适合小廚房做。
所以,她總會幫着翠竹擦擦碟碗。
翠竹經常勸陶夭夭,“夫人,您放着我收拾就好了,這些事傷手。”
陶夭夭搖頭,“擦擦碗碟的水漬無礙。”
她拿着自己的帕子,擦得極其仔細,裡裡外外每一處都擦到,每日如此,翠竹端碗,放上飯菜收進碗裡,“夫人,咱們這樣,萬一被二爺發現了怎麼辦?”
“也沒辦法,誰讓二老爺在鄭國公府幫我解圍。”陶夭夭洗完手才坐過來将最後兩口米飯吃完,還不忘囑咐翠竹,“裝完飯盒記得洗手,送完飯放下飯盒也不要忘了洗手,還有,洗手前不要吃任何東西。”
翠竹不解,“夫人這話什麼意思?”
陶夭夭沒有明說,隻道,“你之後就知道了,現在記住我說的便好。”
走到皇城司門口,陶夭夭總是不下馬車,讓翠竹将飯盒送過去。
這次是初一接的,翠竹自從那次在燕府角門救過她後,她不多會就知道了初一的身份。
“這次怎麼不是十五?他又偷懶!”翠竹問,她雖然讨厭十五的跳脫油嘴,但面對初一,她又有種要被看穿的警惕。
初一伸手,手背上有道細長的疤,翠竹将食盒遞給她,本想轉身趕緊走,初一遞給了她一個果子,“進貢的果子,給你留了一個。”
翠竹狐疑,這是什麼突如其來的好意,燕府裡的人能有什麼好心思。
“我不吃。”翠竹直接道。
初一卻不罷休,拉過她的手塞進她的手裡,“嘗嘗。”
送人吃東西,這話音,像是審犯人。翠竹丢回去,“說過不吃了。”我又不是什麼犯人。
說着,翠竹跑了。
待到馬車走遠,十五湊過來問,“為什麼非要讓翠竹吃果子?”
“難不成……你懷疑夭夭姑娘在主子飯盒裡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