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奸在床的把戲,和春獵宴上的場景幾乎如出一轍。
鄭閏成傷了心,柳氏趁機把奸夫打死,把清璇賣到了青樓。
清璇自此心灰意冷,可她的美貌,注定了她不會默默無聞,很快被老鸨調教成頭牌,第一晚拍賣時,當時的燕府老太爺高嫁拍下了她。
第一晚後,燕老太爺就為她贖了身,安置在城外外宅成了外室。
之後,她生了燕綏,以為這個四方小院就是她今生的歸宿。
好景不長,她的存在被燕府太奶發現了。
在燕綏八歲那年,燕府太奶還是一樣的大度體貼将她們母子倆接回府上。
可好景不長,就來了送質子去北遼的旨意,燕府太奶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把燕綏推出去,燕綏被晉王認為義子,到皇宮裡陪當時的太子,現在的官家聽學,學習身為王子的禮儀。
清璇哭求燕太爺無用,隻想帶燕綏逃跑,可是,她一個弱女子無依無靠,如何能逃得走。
當時府上,三老爺燕忠達性子野,與燕綏的歲數又有些相仿,經常找他玩耍,在那次逃跑中,燕忠達還替燕綏母子擋了人。
最後,燕府太奶将清璇鎖了起來,威脅燕綏,等到兩年後,為了讓燕綏安心,燕府太奶又告知燕綏,隻要他肯去北遼,定然好吃好喝侍候清璇,等他回來。
可五年後歸來,燕綏隻收到了那條紅絲绫。
被告知清璇得了急症已經去世。
可這時的燕綏,已不是十歲孩童,真相如何,不出半年就查清楚了。
鄭國公夫人得知清璇的存在,利用燕府太奶的嫉妒心,下毒将清璇害死。當時的燕府大奶奶田氏目睹了這一切,卻隻是冷漠地看着一條生命在眼前流逝。
重新回京的燕綏沒再府上呆過一日,現在燕府沒有名字的院子,是他回來後新蓋的,先前他與母親在燕府住的院子已經成了假山花池。
燕綏買下當年和母親在城外住的院子,多數時候,他都住在那裡,如果在官署時間晚了,他就在官署旁的一個小院子裡将就一晚。
陶夭夭感覺脖頸一片溫熱。
“你說,我應不應該恨他們!”燕綏的嗓音陰沉,磨着砂礫,帶血。
陶夭夭唇角抿直,不知如何回應他這份血淋淋的同盟之心,她曾無數次懷疑過他的居心,可當他真的把前後因果告知她,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隻是擡手去扯發間那根紅絲绫,手被箍住,“你幹什麼!”
“這個,我不能要。”
紅絲绫代表的是他對母親的思念,是燕綏母親的遺物。
那麼,他送給她,算什麼!
不管算什麼,她都不敢要。
燕綏的雙眸隐在陰影裡,晦澀難辨目光就這樣凝着陶夭夭,第一次對上他猩紅的眼,陶夭夭有種心疼的感覺,手便頓在了那裡。
燈芒在廊下晃動,投下光怪陸離的炫影,半響,他嘴角溢出輕笑,“夭夭,時至今日,難道你還覺得自己能逃得掉?!”
手腕的力道不知什麼驟然消失。
春風漸暖,拂動她鬓間的碎發。
直到翠竹重新回來,她才緩過神來,兩人繞過春獵宴,回到寝殿歇下了。
接下來在行宮的半個月,陶夭夭都随着燕府的女眷一齊出入,閑時就老老實實呆在自己的院子裡。
像是在刻意躲什麼!
剛開始幾日還能見到燕綏的身影,幾日後便不見了蹤影,甚至,隐隐感覺到行宮内人心浮動,陸陸續續有些人收拾了箱籠啟程回京。
這日,燕盼兒急匆匆跑進來,聽到了好大的八卦,
“二嬸,這次春闱除了舞弊案,刑部、大理寺和皇城司的全都回去查辦了。”
“什麼!”陶夭夭扶着越發大的肚子,緩緩站起身,眼中又驚又喜。
這盤棋終于開始下了!
隻是對弈雙方,不是别人,而是,
她和燕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