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到對面班級的情況嗎?”江奕冉有些好奇,這場遊戲的走向會不會與前世有什麼不同。
“一一和那位單言同學在記錄情況,誰發明的這麼無聊的遊戲。”
“玖山呢?”江奕冉微微起身靠在身後的牆上,前世玩這個遊戲的時候,明明是因為林一一和林玖山的互選,落單的溫珂隻得和單言一起負責記錄。
“和溫珂一組啊,溫珂帶着眼罩呢。”許銘森說這話的時候,不自覺輕輕皺起了眉頭,林玖山這小子怎麼想的。
江奕冉的眉頭也皺在了一起,林玖山“保護”溫珂嗎?
“早知道我來戴眼罩了,你就能看看現在班級裡有多精彩。”許銘森的聲音又響起。
“怎麼了。”江奕冉有些好奇。
“大胖他們開始抱團了。”
“所以這個遊戲,不是沒有意義的。”
“為了找出群體中最容易被欺負的人嗎?”許銘森問。
“最容易被欺負的人是不用這樣找出來的,一旦有集體存在,霸淩者、被霸淩者、萬人迷和萬人嫌,是一定會存在的。”江奕冉想到之前看的書籍。
“那這個遊戲到底有什麼意義。”
“一會兒就知道了。”江奕冉的嘴角浮現一抹苦笑。
——
“大家可以摘下眼罩了,”不知過了多久,周周老師的聲音再次響起,她環視台下那一張張單純無害的面孔,臉上第一次出現生氣的神情,“不到一小時的時間,大家手中的傷害卡似乎已經轉移幹淨了呢?”
江奕冉重見光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裡面幹幹淨淨的,不過也合理,她的座位在班級的最角落裡,許銘森像一尊大佛一樣坐在他的旁邊,誰也無法靠近。
她轉頭看向許銘森,他面前的桌子上,安靜的躺着四張傷害卡,從不同的角度分析,這個遊戲能看出很多問題,但她最大的收獲,是許銘森不同于這個年齡段少年的成熟。
她又想起二人在操場上的對話。
果然,收到傷害卡最多的是小吳,她的口袋鼓鼓囊囊,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下從口袋裡取出了24張卡片,站在她身側的好朋友天天比她更先紅了眼眶。
看着這一幕,江奕冉心中升騰起了些許憤怒,她為自己的此番重生定下了新的目标。
“當一個個體成為公認的被排擠的對象時,她就會成為惡意的唯一發洩口,沒有人再去深究她被排擠的原因,當宣洩惡意的快感占據上風時,理智便會被抛之腦後,甚至變得可笑。這場遊戲,我想着重表揚咱們班的許銘森同學,他擁有傷害他人的能力,卻隻是坐着保護他的‘盲人’,這與沒有傷害他人能力的天天同學不同,論體力,作為常年加訓的籃球愛好者,咱們班除了王子豪,應該沒有人能壓制許銘森,可他不去傷害,論人緣,他的性格和為人似乎也很受咱們班上的大部分同學歡迎,我猜,他的‘盲人朋友’也成功被保護起來,江奕冉同學,你收到了幾張傷害卡呢。”
江奕冉搖搖頭,把口袋翻出來,表示沒有。
“我希望我的學生,不論成績好壞,未來的成就高低,起碼是善良的,”她看着低着頭的小吳和天天,鼻尖随着兩個無措的女孩微微泛紅,“我不了解你們最終是怎麼進入了這一個班級,高考結束前,咱們将會是一個集體,我希望大家在自己擁有能力時,心中關于善良和理智的個人意識,能夠勝過盲目從衆和宣洩惡意的欲望。”
許銘森擡擡嘴角,似乎在得意自己把江奕冉保護的很好。
江奕冉卻在歎氣,她一直認為,理想中的烏托邦隻存在于對人之善抱有希望的人心中,而人性之河對岸的那些人,手握摧毀烏托邦的所有武器。
剩下的晚自習時間班上靜悄悄的,老師們都到會議室開會彙報情況了,江奕冉随手翻出一張卷子給許銘森講解定語從句的知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