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璟回到家已經差不多半夜，她要回房間的時候，聽到身後李佳怡開門的聲音：“這麼晚？”

“嗯嗯，吵醒你了？”陰影之中，陳璟靠在房門，側着身子，裙擺曳地，像夜的化身，朦胧不真實。

李佳怡問：“不開心？”

真是少見，李佳怡也會關心其他人的變化，陳璟低頭扯了扯裙擺，猶豫了一會：“其實也不是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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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璟換了睡裙，和李佳怡肩并肩地坐在陽台的飄窗，身邊放了幾瓶冰鎮可樂，她解了頭發上的橡皮筋，過肩的長發輕輕散落，盤了一天，發絲帶了自然的弧度，陳璟表情平靜，月光下看着很溫柔，當然這點陳璟本人是不認同的，她覺得自己啥時候都算很溫柔的。

李佳怡開了一罐可樂遞給了她，陳璟笑了：“怎麼好意思讓美女幫我開瓶蓋。”她也開了一瓶，遞了過去，兩人在月下交換了手裡的可樂罐，不禁同時笑出聲，笑自己也笑對方真有夠無聊的。

李佳怡很安靜地看着夜空，一副我耐心等你說的架勢，陳璟的食指摸着可樂罐冰冷的外沿，她素來大大咧咧，可是說道感情的問題心裡還是有點小兒女的扭捏，她想了想問道：“李小姐你有沒有很喜歡的人？”

“沒有。”幹脆利索的回答。

“啊？不會吧，我不信，你條件這麼好。”

李佳怡舒了一口氣：“是嗎？”眉宇間有一絲無奈的神色，見陳璟看着自己，她頓了頓補充說：“還是說你的事吧？我這個人特别無趣，沒什麼故事好說的。”

“我本來想找你咨詢來着，你既然沒有經驗，那就算了。”

李佳怡轉過頭來看着她：“東西說一半，不說一半，不是好習慣。”

陳璟聳聳肩：“今晚有同事跟我告白，我心情複雜。”

“是誰？”

“你見過的。”陳璟歪頭看着她，李佳怡反應過來：“哦，是他啊。”

“對，你覺得他怎麼樣？他算是我們公司的司草，你覺得他是不是很帥？”陳璟挨近李佳怡，雖然這裡沒有第三個人，但是這種少女心的問題說出口還是有點難為情，不過她也很想知道李佳怡對梁蕭然的看法。

“一般吧。”

這才算是一般，怪不得她說沒有戀愛經驗，哪有男生能入她法眼啊，陳璟憤憤地喝了一口可樂，鬼使神差地又問了一句：“你覺得我長得好看嗎？”問完之後她立馬後悔了，要是李佳怡說不好看，接下來還怎麼愉快相處啊。

半晌沒聽到李佳怡回答，她碰了碰她的肩：“你倒是說說。”

李佳怡露出困難的神色：“我不會評價女孩子的長相。”

陳璟糾結地說：“那你說我該不該答應他？他是我見過最優秀的男生了，對我也很好，但是我一無所有，答應了人家的話，又怕成為别人的累贅。”

李佳怡的回答很簡短，一字一句地說：“你很好。”

陳璟聽到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愣了愣，随即反應過來，垂下眼簾：“我懂了，你也覺得我應該答應他，對不對？算了，睡吧。”

李佳怡看着陳璟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抽了自己一下，我哪有讓你答應他？

鬧鈴響起，陳璟睡了三個小時不到，爬起來睡眼惺忪地擠地鐵，地鐵上不少人在吃早餐，她旁邊站了個高中生，手上挂了五杯豆奶和十幾個包子，看樣子是幫其他買早餐，陳璟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感覺車身抖了抖，前面又靠站了，她後背抵着，腳下也用了點力來站穩。

忽然覺得身上一陣溫熱，聽到人忙不疊地道歉，陳璟睜開眼，看到那高中生眼神焦急又害怕地看着自己，左手拎着杯隻剩三分之一的豆奶，她低頭看看自己，擦，被潑了一身，帶着糖分的黏膩。

陳璟挑了挑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