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鈞雖未聽過吸星大法,卻也猜到是何意,他道:“不過此法限制頗多,他隻能吸收修為至少低于他一個境界的修士,否則易遭反噬。”
“那他豈不是都不用自己修煉,靠吃别人就行了?”
“哪有這般輕巧,妄造殺孽,必會招緻諸多因果,到時業障纏身,天道也容不得他。”
“那不還早嗎。”淩星心道,容不得,天道難道還能親自出手滅了大鵬。
轉眼至平南城,她沒心情再和鴻鈞胡扯,去了明月那兒抱回小黃。
小黃的傷目前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就是吓破了膽,左邊翅膀還不能大動。
淩星謝過明月的照顧,“辛苦了。”
“前輩客氣,不知可查到了那兇手的下落?”明月問。
淩星于是将白天的事說出。
聽到猴妖已死,明月放下了心,接着說起自己如今無家可歸,不知能否跟随服侍她左右。
淩星溫言道:“你留在我身邊,豈不埋沒了你,這樣吧,如今西方教正缺人,我推薦你入西方教可好?”
明月那張麗質天成的臉上表情滞住,“前輩是嫌棄我?”
“哪有,我是怕委屈你,你考慮幾天再答複我也行。”
說罷,淩星抱着小黃離開對方的房間。
“看來他是鐵了心要跟着你。”鴻鈞突然道。
淩星安置好小黃,悠然平躺在床上,她閉着眼,道:“我看他跟大鵬倒是挺配的,應該很有共同話題。”
“來,有件事我需與你說明。”
随着鴻鈞話音一落,淩星人已置身于識海當中。
她再次看到了鴻鈞的真容,“什麼事還要面談?”
鴻鈞在識海中布下桌子與蒲團,“坐。”
“你應當知道所有洪荒生靈皆受天道監管,每個生靈,無論是人、或妖、還是仙,乃至聖人,其身上都會有顯化的功德氣運與業障。前者顧名思義,多行善事者,自會功德氣運加身,與己身息息相關。功德可轉化為修為,也可選擇保留。就像三清,其為盤古元神所化,出世便身懷開天功德,普通生靈難以望其項背。
而業障,即是因作惡産生。像那遠古龍鳳麒麟三族大戰,殺孽深重,無數生靈身死道消,因而三族後裔至今仍背負業力。我今日與你提過的大鵬,如你所言,他本可靠吞吐乾坤來增進修為,但你也看到,他并未完全将此法當作主要修煉途徑,而是投入西方教,開始行善積德。”
淩星恍然:“他是打算鑽天道的空子,一邊積功德,一邊抵消業障?”
“不錯。”鴻鈞道,“我與你說這些,是要你明白一件事,你先前所做皆是無用功,天道不會因此為你降下功德。”
正應了後世那句詩,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做嫁衣裳。
淩星倒是很平靜,“我本來也沒想着拿好處。”
鴻鈞知對方沒有功利心,但這在洪荒并非好事。
“那這洪荒天道是不是漏洞也太多了,一邊作惡,一邊行善,天平啊這是。”淩星對這點很看不慣。
鴻鈞一笑,“天道無情,不具備人的思想,它平等俯視洪荒大地上的生靈,隻要不發生大變故,天道都不會幹預。”
淩星默了一陣,“你今天跟我說這些的意思,是讓我以後少操心别人,多注重自身嗎?”
鴻鈞點頭:“你既心如明鏡,那也不須我多言了。”
“好。”淩星勉強應道,她原以為現代人功利心太重,不料跟洪荒一比,現代人都能算是淡泊名利了。
“回去罷。”
随着鴻鈞話音落下,淩星神識被逐出識海,她陷入沉睡。
但奇怪的是,正于睡眠中的她卻突然睜開了眼睛,并離開房間,來到孔宣的房門前,敲響了門。
孔宣打開門,看到是淩星,奇道:“你不是說累壞了,要好好休息嗎,怎麼這時來找我?”
淩星的神情不似以往輕松閑适,而是穩重成熟,“我有件事要與你商議。”
孔宣斂容,一眼認出來人,“是你。”
翌日,淩星醒來時,發現自己正置身于一片荒涼詭異的樹林中,身邊依偎着小黃。
不遠處坐在樹上的孔宣,見她醒來,飛身上前,沒什麼表情地說:“你醒了。”
淩星懵了:“你把我拐哪兒來了?”
“北俱蘆洲。”
淩星滿腦子都是問号:“你想幹嘛?”
孔宣還是面無表情:“不是繼續遊曆麼,南洲也沒什麼好轉的了,直接來這兒吧。”
“那你也得跟我提前商量啊!怎麼能自作主張!”淩星真是服了對方。
“沒必要,走吧。”孔宣完全無視淩星的控訴。
看人已走遠了,淩星心裡罵了幾聲,無奈跟上去,問:“明月呢?”
聽到明月的名字,孔宣臉上顯出幾分不快,“我讓她别跟着我們,愛去哪兒去哪兒。”
淩星:……
對孔宣的蠻橫任性,她無話可說,隻得默默跟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