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
鏡子裡的人看起來不過十來歲,過分闆正的穿搭使得他看起來似乎又是十二三歲的樣子。
小巧的臉看起來不過巴掌大,五官精緻線條流暢,桃花眼暈染水意帶得眼尾微紅,唇不點自朱,雖仍有些病後初愈的蒼白,反倒給其平添幾分破碎感。
是一張很清冷漂亮的臉。
葉西嶼默默點頭,随後又緩緩的和鏡子裡的人對視。
這是…我?
他眨眼,鏡子裡的人跟着眨眼,他靠近,鏡子裡的人也跟着靠近。
葉西嶼默默伸手,狠狠的往自己的胳膊一捏。
嘶——
疼,不是夢。
直到用冷水把臉沖洗一遍,水滴順着下颌滴落,有些混沌的大腦才緩過神來。
他已經重生了啊,所以不再是她,而是他。
葉西嶼的人生是再爛俗不過的老生常談,用一句話就可以概括完全。
好賭的媽,無用的爸,還有破碎的他。
在那個稱為家的地方再次不歡而散,他真正意義上成為了孤兒,在他人眼中的“自由”裡野蠻生長。
人為什麼要活着呢?
他總會在一個人的時候思考這個問題。
他放任自己渾渾噩噩,得過且過,卻在最後看到馬路中間的孩子時選擇了伸出援手。
活着吧...起碼你還有充滿無限可能的未來。
他這樣想着。
然後轉頭就成為了在家人關心愛護下成長的Pledis Entertainment練習生。
這輩子和上輩子不同,他的父母恩愛,孕育着兩個愛情結晶,姐姐和他。
姐姐現在在美國攻讀碩士,比他大九歲,至于他,大概是從小表現得與衆不同,過分擔心的家人們希望他有一些孩童的樣子,讓他到韓國的外公家放松。
但是誰又規定了孩子必須是一個樣呢?
他一邊這麼想着,一邊順水推舟的來到韓國。
反正他在哪裡都一樣。
然後被遞了名片,三大社都去了一趟,最後選擇了名不見經傳的Pledis。
要問原因...
“因為當時表演的勝徹nim很帥氣。”
他是這麼回答的。
因為情緒波動不強,所以當時看到對方表演後感知到的某種好像野心又或者是生命力的東西吸引了他,于是他選擇了留下。
擦幹淨臉推門而出,在地下室的練習室裡繼續訓練,他的思緒有些放飛。
“西嶼啊,拜托去車站接一下人吧。”
崔勝徹推門而入,漂亮得像是洋娃娃的臉上眼底帶着青黑。
“内。”
這次來的新練習生應該是中國人,否則不會叫他。
一邊這麼想着,葉西嶼穿好外套去往熟悉的車站。
當初崔勝徹也是在這裡接的他,然後接回了一個又一個新的孩子。
冷風順着他的衣領往裡灌,他把圍巾攏緊,一眼見到了那個孩子。
那個因為局促不安而有些顯眼的孩子。
“文俊晖xi?”
“内,是我。”
“前輩好,我叫文俊晖,來自中國深圳。”
“不用叫前輩,我也沒來多久,我叫葉西嶼,是雲南人。”
這話他是用中文說的,可憐巴巴的貓貓眼睛睜大,眼裡劃過驚喜。
“你也是中國人嗎?”
“對,我帶你去公司。”
一路上給對方介紹公司的基本情況,葉西嶼不确定的想着還有什麼沒說的内容,确定沒有了之後繼續道:“成員們都很好相處,不用擔心。”
他們懷揣着忐忑和緊張,一點一點的聚集在一起。
之後的人走的走,來的來,在被拉進小綠屋拍攝後,他們又抱着可以出道的心練習了兩年。
本來覺得自己是局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