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出道之後,組合裡的成員們或多或少都有拍過雜志封面,或者内頁插圖,經常被邀請去拍攝的就有金珉逵和葉西嶼。
但名氣在那,他們最多在小刊物上進入封面,在其他刊物上隻能作為内頁插圖,在意的人會發現,不在意的人看一眼就過了。
“真的是那個vogue嗎?”
所以在接到邀請時,這段時間試圖研究當前時代趨勢安排打歌服的葉西嶼有些驚訝。
16年的時尚圈對于Kpop愛豆基本持無視的态度,更多時候認可的是演員而不是愛豆,Kpop圈子裡除了YG基本上都是時尚沙漠也是不可争辯的事實。
vogue不僅是南韓的頂級時尚雜志,同時也是國際頭部的大刊,這樣的雜志願意邀請他去拍攝,哪怕确實是因為組合在回歸的時候出圈,但在外界看來也确實是他高攀了,當然他自己也這麼覺得。
畢竟人家之前拍過的愛豆都是Bigbang啊,EXO這樣的級别,他們團還任重道遠呢。
一路上被經紀人念叨着要有禮貌要謙虛不要不說話但也不要話多,被繞口令繞得頭暈,葉西嶼走進熟悉又陌生的攝影棚。
推開攝影棚厚重的隔音門時,冷氣裹着松木香氛的餘韻撲面而來。
十六盞環形補光燈将中心區域烤成白晝,人為創造的汗珠在聚光燈中央的男子鎖骨凹陷處凝成碎鑽,随他遊刃有餘地調整動作折射出虹色光斑。
等到一組拍完,嚴陣以待的造型師宛若行星環帶般繞着他旋轉幫他重新修改發型,連帶着解開了衣服的紐扣。
“來了啊。”
他如有所感的偏頭,目光穿透層層光霧鎖定在站在門邊的葉西嶼身上,疏冷消散,淺色的眼裡帶上幾分笑。
這下葉西嶼知道自己為什麼能來拍攝了,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化完妝整個人沖擊力極強的大前輩長腿跨過滿地電纜向葉西嶼走來,過曝的燈光在他身後拖出彗尾般的殘影。
當帶着淺淡茶香混雜着苦橙葉氣息的手和葉西嶼指尖相觸時,葉西嶼腦海裡出現了香水的名字。
銀色山泉。
一款16年還是小衆,在未來逐漸火起來的中性香香水。
“前輩。”
“我記得我們是朋友。”
權至龍理了理頭發,伸手搭住葉西嶼的肩膀:“之前不是說好了嗎?”
“...哥。”
權至龍滿意了,擁着人給本來在暗中觀察的人大方介紹起來。
“葉西嶼,我家弟弟。”
“你們好,我是SEVENTEEN的葉西嶼。”
認識權至龍隻是偶然,年初時他因為考慮給組合尋找新的發展方向,在回國處理學籍問題的同時和母親一起落地魔都。
大人間的唇槍舌戰不再與他無關,但确實沒什麼成績的組合想要獲得投資也确實沒那麼簡單。
他難得有些迷茫,和母親打過招呼後一個人在外面瞎逛,然後逛到了外灘。
說到底還是因為人流都往這邊走,他無意識的跟着走就來了這裡。
然後遇到了某個看起來很眼熟的人。
組合裡很多人把對方當做憧憬的偶像,一出新歌絕對會第一個cover。
葉西嶼在練習生時期表演過很多對方的曲目,也因此對對方處在又尊敬又蛋疼(看到作業)的狀态。
雖然當時的他确實也沒有認出來,隻是覺得對方衣品不錯很符合他的審美。
他沒有帶翻譯,穿着一身很符合他個性的衣服,偌大的帽子遮擋住大半張臉,就這麼擡頭看着外灘的風景。
看起來就和無數單純觀景的人一樣。
他禮貌的收回視線,不知道回去怎麼和隊友們說。
雖然孩子們似乎都沒有指望他真的找到什麼資源,更多的是對他回國後不确定會不會再回韓國的忐忑擔憂。
“或許...是SEANxi?”
帶幾分小奶音的韓語在耳邊響起,和尹靜漢的小奶音不同,他的聲音還帶着顆粒感,輕而易舉就勾得人耳膜震顫。
他這才吸引葉西嶼的注意,看到了他帽檐下的臉。
“前輩。”
他的手在半空中晃了晃,顯然不習慣冷場,但不知道說什麼。
也許是後悔喊了他。
16年時他的身高和這位前輩差不多,兩個同樣戴着帽子捂住臉的人活像是雙胞胎。
竟然真的是GD嗎?
雖然但是,他是真不怕被發現啊。
哪怕是2016年的魔都也很多人好吧。
對方還是要比他高一丢丢,此時微微低頭看他,顯然對這樣的情況很滿意。
“要來看我的演唱會嗎?”
一般來說,這樣的話在種花的語境裡,和在吃飯的時候順便問一句你要不要來我家吃飯一個道理。
但對上那雙淺棕色的眼,葉西嶼覺得自己的猜測又不對了,他好像是出于真心。
“不會麻煩嗎?”
“不會,你能來我很開心。”
他先是這麼說,随後靠近葉西嶼:“我聽過你的歌。”
這下他是真手足無措了,大概是夢回上課被老師點名的時候。
“歌不錯,聲音也很好聽。”
他說着哼了幾句,他自己原創的曲目從他獨具特色的嗓音中哼唱,多了幾分缱绻的意味。
原來真的聽過啊。
“怎麼了?很意外嗎?”
他一直看着他的眼睛,然後笑着調侃出聲,距離越拉越近。
“我還以為前輩隻是客氣一下。”
“不用叫前輩,叫哥就行。”
他無所謂的擺手:“我總不能隻聽我們團自己的歌呀。”
好像對他話語的解釋。
然後兩人順水推舟的一起去了一家火鍋店,同樣孤獨的兩顆星星,經過漫長光年距離的旅行,在此刻發出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