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廂房内,喬菀盯着送來的賞賜,再次感歎赫連時的闊氣。
碩大的珍珠在日光下泛着光澤,耀白的珠面帶着低調的奢華。
丫鬟玉竹捂了嘴偷笑:“喬姑娘,快戴上。”
喬菀不明所以,但瞧着珠子明媚可人,還是忍不住戴進耳洞,照了照鏡子。
将軍府的鏡子是西洋鏡,連毛孔都清晰可見。
她生的美,一雙美目婉轉清麗,柳眉彎彎,藏了江南女子的雅氣,鼻精緻小巧,唇不施粉黛,也賽成熟的櫻桃那般豔麗,
膚色白皙,若凝脂,恰好配了那耀白色的東海明珠耳墜子。
玉竹看呆了,一雙圓眼滴溜溜打量着喬菀,越看越美,将軍府竟然金屋藏嬌了這樣的絕色女子。
“喬姑娘好美。”玉竹忍不住贊歎。
“就數你嘴甜。”昨日相處下來,喬菀和圓臉小丫鬟玉竹關系熟絡起來。
“這個給你。”喬菀打開一個木匣子,裡邊擺了些昨日她上街置辦的行頭,拿出一個綴着圓櫻桃的的簪子遞給玉竹。
“這個和你一樣可愛。”喬菀輕輕為玉竹戴上。
不知是不是曾經被親姐背叛的原因,喬菀如今格外珍惜姐妹情。
玉竹嘴角噙着笑,笑得甜蜜,心裡盤算着,赫将軍身邊從未有過女子,若是喬姑娘可以走進他的心,當了将軍夫人,哦,莫說将軍夫人,就算是個妾室,自己跟着喬姑娘,豈不是丫鬟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喬姑娘待她這麼好,那她便狠狠撮合一下喬姑娘上位。
巧了不是,赫将軍最喜歡在午後到後院走走。
“喬姑娘,後院的海棠花可美了,我們一道去看看!”
玉竹年歲小,生了一張軟萌可愛的圓臉,撒起嬌來臉嘟嘟囔囔的,喬菀一見,不好意思拒絕,便被她拉去了後院。
“玉竹,你為何看起來如此興奮呢?”
一路上玉竹眉眼彎彎,笑得喬菀心裡有些發毛。
“花好看!”玉竹撇眼看見赫将軍出來的身影,忙變了神色,“喬姑娘,我肚子有些疼,先去個茅房,你先随意走走,等我回來呗。”
喬菀不疑有它,颔了颔首,便獨自一人走進花叢中。
早春時節,将軍府中的海棠花已開的耀眼,粉色花瓣嬌嫩欲滴,吞吐着春日的芳菲。
心念一動,喬菀想起民間的傳聞,海棠樹下,祈願可成真。
拾了三瓣花瓣,喬菀閉上眼,将花瓣合在手心,嘴裡微念:“信女喬菀,惟願一生常喜樂,平安順遂,無災無難。”
赫連時恰好走到她身後,隻見她雙手合十,腰間絲帶随風飄動,虔誠在樹下如神女。
那樣的許願,她也相信,赫連時嘴角勾起,他隻信成事在人。
若是許願有用,他何必用心打仗,上陣前拜一拜武曲星不就可以了?赫連時挑眉,不過,這麼簡單的願望他幫喬菀實現就是了。
他将軍府世代功勳,更何況他一身軍功,要保一個女子綽綽有餘。
她為他撫琴,他便許她一生平安順遂。
腳下微動,踩到了一根樹枝,“咔嚓——”
喬菀一驚,猛然回頭,烏發輕輕撩動到身後,耳邊的東海明珠耳墜在日光下晃了晃,襯得她更明豔動人。
赫連時微愣,直直撞入她錯愕的眼中。
這珠子和她,實為般配。
“将……将軍。”喬菀回過神,忙福了福身。
“嗯。”赫連時收起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豔,微微颔首。
喬菀咬了下唇,心想赫連時來了多久,希望剛剛許願的犯傻模樣不要被發現。
玉竹去哪了,真是的,眼下二人相對,有些無措。
躲在一旁八卦的玉竹,卻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個腦袋。
“你?!”和一同來偷看的白子期對視上,二人噗嗤一聲笑出來,又忙捂住了嘴巴。
喬菀在原地低頭看着自己的繡鞋尖尖,心裡想着該說什麼。
自己靠着赫連時拿銀子,那是不是要……谄媚一些?
裝一裝混口飯吃。
“将軍可要聽琴午休?”
赫連時等着她對自己說些什麼,沒想到一上來便要哄他睡覺,倒真是……
“本将軍沒有午休的習慣。”
過去夜裡難以入眠,為了積攢一日的困意,赫連時是決計不敢午休的,于是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猝然間,他想起一件事:“喬姑娘,可有開琴館的打算?”
赫連時盤算着,喬菀算是對自己有恩,既然剛剛心中許下了要讓她此後平安順遂的承諾,那便安排個長久之計給她。
娘的琴館荒廢已久,她來繼承最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