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今後每日奴家都要學。”擦了擦額角的汗,喬菀把手中的劍又擰緊了幾分。
“這麼想學?”赫連時怕她細嫩的手腕承接不住劍身的重量,托了托她的手。
“那要先打好基礎,從基本功練起。”赫連時抿抿唇。
練劍不是件易事,赫連時指尖蹭着手心的繭子,不太舍得喬菀這麼辛苦。
“奴家一定要練!”喬菀斬釘截鐵道。
喬菀這樣執着,讓赫連時将喬菀練劍的用意猜了個大概。
他突然懊悔起今日要教她學劍的決定起來。
她想陪他上戰場。
他不許。
“乖,今日練得很多了,可以歇息了。”赫連時攬住喬菀半哄着,把喬菀握住劍的手指一根根掰出來。
“将軍,不是您先說要教奴家的嗎?”喬菀把劍拿了回來。
“我們先學自保能力,不要學這種兇險的招數。”赫連時一把抓住劍,不給她。
男人的話聽着溫柔,可卻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命令和冷意。
許是覺得自己過于嚴肅,赫連時又軟了語氣哄道:“你若是喜歡,本将軍可以教你玩一玩,但是不要太較真。”
“唰!”寒霜劍利落入鞘。
地上的塵土飛起又急速落下,灑了幾顆砂礫在喬菀的繡鞋上。
喬菀擡眸,眼底的失望直直落入赫連時眼中。
她的眸子生的如琥珀般漂亮,失望時如同碎了一地的琉璃,擾得人心生惋惜。
赫連時不忍,拉過她的手。
“若是這麼喜歡,本将軍送你一把新劍。”
“還有上次将軍說要給奴家做的甲衣。”
“好,甲衣要再過陣子,沒有那麼快。”赫連時輕輕摸了摸喬菀的頭。
他讓最得力的匠人在甲衣内層編織厚厚的絲綢金甲,自是沒有那麼快。
這層絲綢金甲,能擋利劍之攻。
世上恐怕隻此一件,畢竟這一套甲衣是他日夜研究,才鑽研出來的一套真正的,安全的甲衣。
春蠶到死絲方盡,千錘百煉金甲衣。
“好,那奴家等着将軍送。”
***
午飯後,琴館内一陣墨香。
宣紙被喬菀鋪在桌面上,沾了沾墨汁,她細細撰寫起來。
身旁以晝雪為首的衆女子圍上來。
這裡的每一個女子,都是赫連時派人調查過背景,确認對喬菀沒有危害才讓她收留進琴館。
“這段時日下來,我對大家的琴藝也有所了解,你們的琴藝都很精湛,甚至不輸一些名琴師。”說這話時,喬菀欣慰地看了一眼晝雪。
晝雪年紀最小,卻最有靈氣,也最勤勉。
短短時日,琴藝便突飛猛進。
她給後來的女子們開了一個很好的模範。
喬菀拿起寫好的紙,上面字迹娟秀,令人賞心悅目。
“我們瑤琴館若是像傳統的琴館一樣,隻賣琴,舉辦詩會,是無法在衆多老琴館中脫穎而出的。”喬菀頓了頓,“我這幾日派人走訪了京中三十八家琴館,均是統一的經營方式,若是我們可以不一樣,便比别人多了幾分盈利。”
說罷,她把寫好的紙遞給各位女子傳看。
大家都細細看起來,小聲讨論。
“用醫術和古琴相結合?”晝雪眸子一亮。
“不錯。”喬菀微微一笑,“古琴音色沉穩,古籍記載其音樂能有平撫人内心之功效,這件事情我也嘗試過,确有奇效。”
她擡頭對着站在門外偷聽的赫連時盈盈一笑。
赫連時被逮了個正着也不躲,大大方方欣賞自己的心上人。
他喜歡她被親吻時的嬌羞模樣,亦喜歡她這副自信遊刃有餘的模樣。
喬菀繼續說道:“接下來要辛苦各位女子了,既要精進琴藝,又要學習些醫術,把古琴和焚香,湯藥相結合,療愈病患的睡眠困難症,慰藉人們的心靈。”
“當然,”喬菀提高了嗓音,“若是可以寫出一個戰歌的譜子送給邊關戰士,鼓舞士氣,也是極好的。”
這話她是說給赫連時聽的,她要為他撫戰歌。
“說得好!”門外傳來一道幹脆利落的嗓音。
衆人擡頭望去,隻看見一身着束腰獵服的女子大步走來,正紅色發帶将烏發高高束起,随着她快步走動,發絲飛揚起來。
眉眼間英姿飒爽,不似從前那個養在深宮中嬌嬌弱弱的楊貴妃。
楊淑華嘴角微勾,這才是她,武将家出身的女子。
“喬姑娘有謀略,我有人脈和手段,若是有什麼需要,盡管與我開口!”楊淑華豪氣撩開衣擺坐下。
喬菀眼裡滿是欣賞和驚疑:“娘娘您——”
“從今往後,叫我楊淑華便可,别再喊我娘娘。”楊淑華目光灼灼,裡面閃爍着和往日不一樣的光芒。
“好。”喬菀抿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