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菀惱他一眼,眼裡蘊了怒意,可唇邊卻不自主笑了出來。
“将軍最近睡得好,可是不需要再用藥了呢。”與先前不同,這一回喬菀端上來的是清涼的寒瓜汁,不是黑糊糊的草藥汁。
赫連時接過,嘴角微微勾起,自從遇見喬姑娘,心病好了大半許,尤其是溫存後,不用聽琴聲,不用喝藥,隻要喬菀在身邊,這病莫名就好了。
“你就是本将軍的藥,離了你什麼都不行。”一番話說的喬菀耳邊癢癢,紅暈又要竄到臉頰。
赫連時輕輕抿了一口,寒瓜汁有些涼。
喬菀也為自己弄了一碗,正要入口卻被赫連時攔住。
男人的唇柔軟,帶了些冷冽的味道,溫熱的寒瓜汁被吻進喬菀口中。
再擡眼,便對上赫連時那雙得逞的眼眸:“直接喝涼,這樣溫些。”
溫熱的寒瓜汁下肚,喬菀瞥他一眼,移過他面前的寒瓜汁。
“怎麼,又羞了?”
對上男人灼熱的眼神,喬菀幹脆坐他腿上,俯身沖他唇咬下去。
赫連時配合地靠在椅背上,手摸摸她發間的簪子,任由她長長的睫毛掃在自己臉頰。
“嘶。”喬菀咬了他一口,便笑着躲開。
“回來。”赫連時一把扯住她袖子,将她拽回腿上。
她眼睛生的漂亮,此刻帶了些想要逃跑的狡黠,眼眸亮的像隻明媚的狐狸。
蟬鳴陣陣,豢養在院中的黑色天鵝浮水應和着,攪起一圈漣漪。
喬菀伸手堵住了赫連時要湊上來的唇,身子微微後仰:“将軍,奴家不想要親親。”
“那你想要什麼?”赫連時吻過她的指尖,輕輕咬了一口。
“教奴家練武嘛。”
“不要。”
“那奴家親你一口,你教不教。”喬菀蹭了蹭他。
“親一次教一個動作。”
“那不是沒完沒了。”喬菀要躲開,被男人壓的更緊。
“那先欠着,晚上還給我。”男人胸膛壓下來,心髒處有力地貼着她手心,喬菀幾乎可以聽見他的心跳聲。
她隻得先連連答應作罷,否則待會這男人的手就不在腰上了,要換了地方。
昨日她已然見識過他的瘋狂,心知這男人什麼都幹得出來,若是允許他,就算是青天白日也要被這男人要了。
“昨日那樣,腿不疼嗎,确定站得住?”
“站得住,将軍的藥甚是好用。”這話喬菀說的不假,将軍府的傷藥自是極好的,再說了——
赫連時替她擦了一晚上,如何也緩解多了。
後院内。
“手擡起來,放平。”赫連時墊了墊喬菀落下去的手,“這個動作保持一刻鐘。”
夏風穿過叢葉,撩動喬菀雲雁細錦衣的裙邊,赫連時拿了帕子細細為她揩去額間的汗珠。
“能堅持下去嗎?”
“能。”喬菀閉眼,一滴汗珠順着睫毛落到眼尾,又被男人擦去。
其實腿早有些發麻了,隻是想起先前偷看見的密信,心裡便疼的緊,她一定要練,能練到什麼程度是什麼程度,這樣陪赫連時上戰場才不能成了累贅。
自古以來的将軍夫人,哪有羸弱的。
尤其是在經曆過丞相府一事後,喬菀更覺要會寫一招兩式,出了事情也能防身,這不僅僅為赫連時,也為她自己。
耳邊傳來衣袖舞動的聲音,陣陣有力,獵獵作響。
赫連時竟然也紮了馬步陪她:“受不了了要和我說。”
“受得了。”喬菀眼裡透着倔強,咬了下唇,手崩的更緊。
赫連時看在眼裡,心裡淌過暖流,他知曉喬菀這般用意,楊淑華也告訴過他,喬菀要陪他上戰場的心思。
他知道,他也可以教她習武,可唯獨讓她上戰場冒險這件事情,不可以。
一刻鐘後,喬菀松了松發麻的手臂,被赫連時攬在懷裡。
“這樣很累吧。”赫連時輕笑,邊替她揉着手臂緩解酸意。
“嗯。”喬菀低頭,眼裡是萬千複雜。
“小時候,我便常常趁父母不在,偷拿了劍躲在院子裡習武,為的是有一天能替父從征,好讓父親回來和母親團圓。”
“将軍娘親不曾和父親上過戰場?”
“嗯,我赫将軍府的規矩,女子不需要陪着夫君上戰場。”說這話時,赫連時把喬菀轉過來,一雙黑眸緊緊盯着喬菀,“所以,以後你也不用陪我冒險。”
“那将軍要和奴家離開嗎?”喬菀一雙潤水的眸子看着他,手中的劍握得緊,不肯松手,像是要證明什麼。
“隻是暫時。”
“好。”喬菀不與他吵,知道這男人心機深沉,自己說了半天反而讓他要想辦法打發自己,倒不如假裝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