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心理想着,卻沒冒失的詢問,決定先回去查查資料再說。
下午,孩子們睡完午覺,有三個小時的訪客時間,福利院會迎接有捐助、領養意向的人。
黎星站在樹下跟孩子們一起玩丢手絹。
她身體弱,比不了小孩子精力旺盛,玩幾圈肚子裡的飯都消化的差不多了,想到了林南給她的那塊餅幹。
剛拿出來想吃掉,月月便湊過來。
“星星姐姐,你要吃餅幹嗎!”
她高高的舉起她手裡那個,形狀歪七扭八的,大概能看出是個圓形。
“這個是月月自己做的,姐姐吃我的 !”
黎星拿手上的餅幹跟她交換。
“好,那月月吃我這塊,我們換一換。”
黎星在吃下去之前,腦子裡快速閃過一個疑問,同樣都是小朋友們做的餅幹,怎麼月月手裡的沒什麼形狀,林南給她的會那麼規整。
難不成小朋友裡面有做手工的天才?
她沒多想,兩三口吃掉了小餅幹。
月月吃的要慢一些,小口小口咬着,直到黎星吃完,她手上的餅幹才吃掉一半。
她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像小雞啄米,黎星覺得好笑,“月月中午沒睡醒嗎?”
手才剛落在小姑娘的腦袋上,黎星便察覺不對。
她的頭重重的,像是睡着了一樣,在她手心找了個支撐便不動了。
黎星蹲下去,看到小姑娘的臉,眼睛已經合上了。
她嘗試着叫了幾聲,月月一點反應都沒有。
黎星的臉都吓白了,下意識找她唯一認識的醫生求救。
沈爾東接她電話的速度飛快,“這麼快就消氣了?”
黎星沒心思聽他的話,把月月的情況說了。
“你别急,救護車安排好了,我跟車一起去。”
沈爾東的動作快急了,兩三句話安撫住了黎星。
“你注意她的呼吸,隻要沒有窒息現象,其他的等我到了再說。”
“好。”
黎星讓月月平躺在原地,不敢移動。
為了保證她能呼吸到盡可能多的空氣,還叫李阿姨支開了剩下的孩子,讓他們回房間休息。
挂掉電話後,沈爾東大概猜到了情況,開了兩樣藥,才上救護車。
“她沒事,放心吧。”
沈爾東到了之後,很快下了判斷,“應該是食用了某種鎮定類藥物,小孩子對藥物敏感,才會睡得這麼死。”
他拈起月月沒吃完的半塊餅幹,“這是誰給你的?”
“林南”,黎星的面色複雜,不敢相信林南給她的餅幹中會含有藥物。
“我帶回去做個藥物篩查,就能确定這裡面到底摻了什麼。”
沈爾東語重心長的提示,“黎小姐,大都市沒你想象的那麼安全,平時不要随意吃陌生人給你的東西。”
林南不是個陌生人,這句解釋黎星沒說,隻是點點頭。
“她不必送到醫院去,在福利院裡輸兩瓶液就行了,藥我都帶來了。”
沈爾東叫其他同事先回去,獨自留下替月月輸液。
黎星一旁,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爾東又從她身上看到了熟悉的低沉。
她開心的時候,像是春日中迎風搖擺中盛開的花,低落的時候又像是經過雨大,不停盛着露珠的花朵,有種别樣的美。
如果風雨再大,這朵嬌花會死在風吹雨打中嗎?
沈爾東側着眼睛看她,手指無意識的摸着腰間的那把手術刀。
“黎星,你店裡那些花,如果沒賣出去就枯萎了,你都怎麼處理?”
黎星被打斷了思路,擡起頭來,“一般會在幹枯之前處理成幹花,或者提前采摘花瓣做點花朵制品。”
在她店裡,不會有花糜爛到成泥,隻會在衰敗的那一秒發揮最大的價值。
沈爾東翹起嘴角,“永遠綻放在最美時刻的永生花,聽起來很美好。”
他瞧着她。
現在是她最美的時候嗎?
沈爾東忍不住否定自己,不,還不是。
現在的黎星美歸美,卻看不出跟爾西的相似之處。
隻有她發脾氣的時候,那一抹神韻最像。
如果他想把花最美的一刻保存下來,也得找到合适的時機,等到她最生動的那一刻。
沈爾東盯着注射液的瓶子,想到天台上的倉庫。
那些罐子都太小了,想裝下她,需要世界上最漂亮的水晶棺。
沈爾東眯起眼睛,想到爾西小時候最喜歡的水晶王冠發卡,也許在罐子上可以做點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