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黎星的視線,徐術擡手碰了碰耳朵,才想起之前把耳環摘下還未來得及戴上。
他從内側口袋中拿出耳環,“小黎,幫我戴一下,謝謝。”
冰冷的圓環從耳骨孔中穿過,帶來的涼意讓徐術眯起眼睛。
黎星的心情十分複雜,退開幾步,回到烏赤身側。
她意識到,徐術是刻意收好了這隻耳環。
他有多珍惜這隻耳環黎星清楚,往常一直戴着,輕易不離身。
沈爾東的到來讓徐術摘掉了耳環,也代表着他在看到沈爾東的時候,就清楚這絕對是一場硬仗。
黎星的腦子飛快的轉動,越發覺得複雜。
假設徐術就是屠夫,沈爾東為何私下來找他,又是如何單對單不落下風的?
在這之前,沈爾東在黎星心裡隻是個有變态收集癖好的醫生,雖然愛好小衆讓人難以接受,但也能算是個良民。
今天後,她再不敢小觑沈爾東。
他絕不簡單。
黎星的心理壓力大了許多,主動提出告别。
“烏探長,我們走吧,我想去看看月月。”
月月,這個名字徐術同樣熟悉。
“是關心福利院那個小姑娘?她怎麼了?”
徐術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聽黎星簡單說了之後,他的臉登時陰沉了許多,“對孩子出手,喪盡天良的狗東西!”
他沒再攔着黎星,但請黎星稍等,去櫃子裡拿了一個羊毛氈。
“這是我親手做的,孩子大概會喜歡,請你替我送給月月吧。”
他手中是個十分可愛的狗玩偶,用羊毛做的,摸起來不像絨毛玩具那麼柔軟,别有一種特别的手感。
黎星店裡有個差不多工藝的小羊,看到小狗玩偶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軟了。
“我會替你交給她的,你好好休息吧。”
黎星跟烏赤離開了牧場,前往了月月所在的醫院。
李阿姨也在這,看起來剛哭過,眼睛紅腫着,正在感謝王警官。
她見到烏赤之後,情緒一下激動起來,“烏探長,我都聽說了,多虧了您月月才能這麼快被找回來,謝謝你,謝謝!”
“不用客氣”,烏赤看上去不大會應對這樣的場景,下意識朝後退。
黎星偷笑了一聲,擋在他前面,把手中的玩偶舉起來。
“李阿姨,月月醒了嗎?這是徐術送給她的玩偶,我們想看看她,方便嗎?”
“月月已經醒了,醫生替她檢查過了,除了擦傷之外沒什麼大事,你去看看她吧黎小姐。”
黎星進入病房,烏赤也快步跟了進來。
病床上的小姑娘還驚魂未定,看上去昏昏沉沉的,收下玩偶後便抱在懷中不撒手。
筒子樓下停了一輛十分罕見的豪車。
林南坐在車裡,隔着玻璃看了眼破舊的筒子樓,“他們就是在這被抓的?”
“是的老闆,線人說是四小時之前的事。”
林南戴着手套的手指敲了敲車中間的木制扶手,“掃尾,做的幹淨點。”
他之前犧牲了很多部下,現在又出了這三個叛徒,元氣大傷。
組織最近想做些什麼恐怕不成了,需要潛伏下去,先保住勢力。
林南腦中飛快的思索着該如何做,心中忍不住氣惱。
若是那老不死的臨走前給他一部分福門的股份,他又何以至此。
司機接到他的命令打了個電話,随即車駛離筒子樓。
“老闆,他們仨劫持走的人是關心福利院的小朋友,關聯到我們之前的計劃,弟兄們怕被查出來,要不要讓人都先撤走。”
“撤了吧。”
林南厭煩的擺擺手。
事到如今,他們已經不可能從關心福利院得到任何利益了。
那裡成了被警官重點關注的泥沼,随時可能吞掉他們的手腳。
“對了,之前僞裝成富二代的那幾個,一并掃尾清理幹淨。”
司機心中一突,問他:“老闆,我們現在動手是不是太明顯了?”
“蠢貨,當然不是我們動的手。”
林南擡起臉,從後視鏡中看向前排的司機,“是屠夫動的手,明白嗎?”
“我懂,我懂”,司機慌忙應道。
車一路往東開,脫離西大街,前往東區最繁華的區域。
與此同時,林南吩咐的掃尾工作正在進行。
在醫院剛哄月月睡着的黎星走出病房門,便看到烏赤面色凝重的接聽電話。
“我知道,應當不是他,那個時間我還在郊區。”
一聽郊區,黎星就猜到跟徐術有關。
在烏赤挂斷電話之後,她問:“徐術那邊又出什麼事了嗎?”
黎星實在不想再聽到屠夫殺人的消息。
但烏赤接下來說的事件更加慘烈。
“不,是另一邊的事。”
烏赤打開手機,視頻網站上筒子樓的火災已經成了最熱新聞。
“我們剛去過的那棟樓被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