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苦笑一聲,上前拉住安昭的手,低聲道:“阿昭,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我隻是想盡快驗證賭局的結果,沒想到會讓局面變得這麼尴尬。”
安昭搖了搖頭,語氣溫和,“我明白你的用意,隻是……陛下他……”她頓了頓,似乎不知該如何形容,最終隻是輕歎一聲,“算了,不提也罷。”
姜未看着安昭的神情,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試探性地問道:“阿昭,你對陛下……究竟是怎麼想的?”
安昭聞言,神色微微一怔,随即低下頭,語氣有些飄忽,“陛下是天子,是這宮中的主人,而我……隻是這深宮中的一枚棋子。我們之間,本就不該有太多交集。”
“所以你對陛下沒有一絲愛戀?”
“沒有。”安昭回答得毫不猶豫,她定眸看向姜未,“姜未,感情實非我必須,甚至從前我都從未想過嫁人。我隻願為國家征戰,替我父親分憂。”
姜未望着安昭堅定的眼神,心中滿是理解與敬佩。她深知安昭心懷壯志,征戰沙場、保家衛國才是她的畢生所求,男女之情在她眼中,或許真的微不足道。
隻是謝聞……
“阿昭,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陛下他其實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從前行事着實是身不由己。”
安昭看着姜未笑了笑,“我知道,從前的我們都身不由己。可困住我們的又何止是劇情,即便沒有主神的存在,隻要我還在這宮中,隻要我還是皇後,我就不可能随心所欲。”
安昭歎了口氣,轉移了話題,“你們方才說想要驗證主神是否履約,結果如何?”
姜未一拍腦門,她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了!
“啊!對,剛剛忘了問陛下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那阿昭……”
“去吧。”
姜未匆匆朝謝聞的宮殿趕去,一路上腦海裡都是方才尴尬的場景,她暗自祈禱這次能順利得到答案。
但她沒想到,她剛從安昭宮中出來就撞上了謝聞。
姜未先是一愣,随後有些尴尬,“陛下,剛剛我同皇後娘娘說的話您都聽到了?”
謝聞微微颔首,神色平靜,可眼中那抹落寞卻怎麼也藏不住:“都聽到了,不過無妨,是朕唐突,怪不得阿昭。”
姜未忙擺手,“陛下千萬别這麼說,是我考慮欠妥,把局面弄得一團糟。對了陛下,我正打算去找您,想問問您向皇後娘娘告白之後,可有察覺到什麼異樣?”
謝聞搖了搖頭,姜未抿唇思考了一番,“沒有異常就是最好的答案。”
若他們還在劇情之内被主神操控,那麼剛剛一番謝聞必要受到懲戒,而現在他沒有任何異常,那便證明賭約開始了。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匆匆跑來,跪地行禮後急切說道:“陛下,宮外傳來消息,今年多地大旱,糧食歉收,百姓們苦不堪言,已有不少人開始鬧事了!”
謝聞聞言,眉頭緊鎖,神色瞬間凝重起來。他沉聲問道:“具體是哪些地方?災情如何?”
侍衛低頭禀報:“回陛下,主要集中在北方的幾個郡縣,尤其是青州、兖州一帶,旱情最為嚴重。百姓們缺糧少水,已有不少人開始逃荒,甚至有些地方出現了暴動。”
謝聞聽後,臉色更加陰沉。
“張大人一行人已在殿外等待傳召。”
謝聞匆匆趕往朝堂,而姜未轉身又進了安昭宮裡。
殿内大臣們已經齊聚,衆人就赈災一事争論不休。有的主張開倉放糧,有的擔心糧食儲備不足,無法應對後續危機。
謝聞聽着大臣們的争論,眉頭緊鎖。這時,一道女聲傳來:“陛下,諸位大人。開倉放糧固然重要,但我們也需考慮長遠。可以先組織人力尋找水源,打井灌溉,同時鼓勵百姓種植耐旱作物,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安昭從殿外走來,在場的人先是一愣,随後反應過來。
後宮不得幹政,一位年邁的大臣率先站出來,吹胡子瞪眼,指着安昭怒聲道:“皇後娘娘,這朝堂之事,豈是你能随意置喙的?後宮不得幹政,這可是祖宗定下的規矩!”
安昭神色未改,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她毫不畏懼地直視着老臣,聲音清脆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嚴,“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今百姓深陷苦難,朝堂之上卻還在為了規矩争論不休,置萬千生靈于不顧,這祖宗規矩,若是保不了百姓,守着又有何用?”
此言一出,朝堂瞬間安靜下來,衆人面面相觑,無人敢輕易反駁。
謝聞看着安昭,眼中閃過一絲贊賞,他微微颔首,沉聲道:“皇後所言極是,如今大旱當前,解決百姓的困境才是首要之事。開倉放糧可解燃眉之急,尋找水源、種植耐旱作物則是長久之計,二者缺一不可。”
這時,另一位大臣站出來,語氣略帶遲疑:“陛下,話雖如此,可打井灌溉、種植耐旱作物,所需人力物力甚多,且耗時長久,當下如何安撫那些鬧事的百姓才是關鍵。”
安昭目光掃向這位大臣,冷靜分析道:“可派朝中大臣前往受災嚴重之地,一方面安撫百姓,告知他們朝廷正在全力救災;另一方面組織當地青壯勞力,一同尋找水源、挖掘水井。如此既能讓百姓看到朝廷的作為,安定民心,又能加快救災進程。”
謝聞思索片刻,點頭道:“就依皇後所言。王大人,你即刻帶領一隊人馬前往青州,李大人前往兖州,務必穩定民心,組織救災。”
“是。”
“臣領命。”
衆人退去,獨留安昭和謝聞兩人,“皇後聰慧,不知想要何獎賞。”
謝聞想,如果安昭提出要自由,他應該也是會給的。
“臣妾不要任何賞賜。”
“放你自由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