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陽出去的時候,心髒怦怦跳,腦袋嗡嗡響,毫無抵抗力。
施奕如倒是看起來與一般無二,隻是耳根泛紅,走得也比平時快了一點。
話不說,倒是帶着人一個勁地往小情侶多的地方走。
兩人剛出門時還默契地一前一後,保持了一個相對拘謹的距離,過後不久,便又不自覺地挨着一起走了。
找回身體控制權的夏青陽眼神還有些不知道往哪裡看,隻能沒話找話。
“今天晚上人好多啊。”
“猜猜為什麼?”
施奕如有點期待他的回答。
夏青陽不負他望,笃定道:“商場大促銷。”
施奕如毫不意外,沒忍住笑出了聲,原本隐隐約約的尴尬瞬間消弭于無形。
直到一對路過的情侶牽着手奇怪地看着他們後,施奕如才停了下來。
夏青陽也不問他為什麼笑,好脾氣地站在一旁傻樂。
算了。
施奕如看向一無所知的夏青陽,心還是靜了下來。
按這家夥的性格,要是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那還不得事事拘謹、句句小心。
不如就像這樣就好了,單純當做出來散個步,反正重要的從來都是人,而不是什麼節日。
走了一段路,夏青陽讓施奕如等他一會兒,他去買奶茶。
施奕如都已經放棄了,沒想到夏青陽自己倒是一頭紮進了七夕主題的奶茶店。
他有點好奇夏青陽待會兒回來會怎樣了。
“姐姐,買花嗎?”
提着花籃的小女孩脆生生道,給施奕如看她手上的花。
施奕如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沒能看到夏青陽的窘境,反而讓對方一回來就看見了自己手腕四個鮮花手環,頭頂三個花環,一手兩個花籃的景象。
“可以了,我真的拿不下這麼多。”
生無可戀的施奕如試圖和還在使勁往他手裡塞花的花童們講道理。
沒錯,是們,一大群,花童們。
施奕如剛才大方付錢買花的時候,絕對想不到對方一招手,一群她的花童小夥伴瞬間兩眼放光地圍了過來,他懷疑自己頭上是不是寫着“冤大頭”幾個大字。
一見夏青陽過來,施奕如立刻指着他對花童們說:“看到那邊那個哥哥沒?我們今天來競個标。”
“什麼叫競個标?”
“就是他喜歡誰的花,我就買誰的,全包。”
馬上一群小孩就吱哇亂叫地沖了上去。
施奕如成功禍水東引。
十分鐘後,夏青陽手上、頭上全都是各種各樣的花,看着缤紛又滑稽。
兩人蹲在地上,看着十多藍的花默默無語。
“我們離賣花就差個夜光小黑闆。”
施奕如環視一周,簡單做了個市場調研,嚴肅地開口了。
他早該想到,連自己都招架不住的小孩哥小孩姐,更别提夏青陽了。
在場面亂套的前一刻,施奕如緊急用鈔能力制止了事态進一步發展,不然明天烏程武館就可以原地變烏程花店了。
“你買這麼多花幹什麼?”夏青陽好奇地撥弄着花瓣。
施奕如:“……”
能說自己被一群小孩兒強買強賣了嗎?
那必然不能。
他把過程稍微美化了一些,當然,主要是美化自己的形象。
夏青陽:“這麼小就知道出來賺錢,怪不容易的。”
施奕如:“是啊。”
是挺不容易,現在小隻能用人海戰術圍攻,等再大一點,就是一□□商去為禍四方了。
夏青陽若有所思:“所以你才買了這麼多花嗎?”
施奕如摸摸下巴,高深莫測地“嗯”了一句。
夏青陽幾乎立刻就信了,仿佛他做什麼都是對的、好的。
他面露欣賞,就差現場給施奕如寫一副“人美心善”的牌匾挂身上了。
施奕如頂不住他這樣的眼神,清咳兩聲,開始轉移話題。
“剛才那家奶茶店看起來人好多。”
夏青陽的思緒立刻拐了個彎,“是啊,好多人,我都擠不進去,連點單牌都看不見。”
好吧,連點單牌都沒看見,什麼七夕主題就更不要想了。
施奕如心情複雜,又失望又慶幸。
“那你怎麼點單的?”
“别人給我推薦的,說是今天的限定款,正好還是兩杯裝,我看好多人買,就買了。”
夏青陽用手機照了照标簽,念出了名字。
“長長酒酒。”
長長久久?
施奕如呼吸一窒,很好,不愧是七夕主題,會玩。
夏青陽兩杯都看了看,問道:“你想要葡萄酒的還是二鍋頭的?”
施奕如一臉懵:“二鍋頭?”
夏青陽指着第一杯,“葡萄酒的。”
又指着第二杯,“二鍋頭的。”
最後頓悟:“難怪叫‘長長酒酒’。”
好好好,人家想要長久,你個奶茶店讓人家嘗酒。
施奕如都快氣笑了,這個世界終究是屬于奸商的。
他随手把葡萄酒的拿了過來。
至于那一地的花,夏青陽自告奮勇幫施奕如挑了一些包起來,配色依舊是熟悉的混搭風,行走的視覺污染。
邊上的施奕如也沒閑着,送了環衛阿姨一束花,得到了一塊紙闆,在上面寫上“自助取花,七夕同樂”八個字放到花籃的一邊。
回想起自相遇以來的種種事情,施奕如隐約感覺到了情路坎坷,今天免費送花就當攢個人品,希望以後他和夏青陽的路能順順利利、穩穩當當。
抱着花的夏青陽很開心,見到前面的開闊地帶圍了一大群人,立刻也上前去湊熱鬧。
施奕如習慣性地眼觀四路,一眼便看見了幾個帶紅袖章的工作人員。
他的右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夏青陽來去如風,已經看清了裡面在幹嘛。
“裡面好像有比賽!”
他躍躍欲試想去報名,施奕如擺擺手,示意他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