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場館出來裴寄還是拐道先去了南瓜他們聚餐的地方。
他剛在場館裡迷了路,被騷擾了一會兒,出來又花了點時間,到的時候一群人已經喝上了,見他來了,南瓜吆喝了聲:“你不是去過夜生活了嗎?”
“看你們在群裡哭得實在太慘,隻能先來寵幸你們了……啧,一上來就給我喝這麼烈的酒啊?”裴寄人都沒坐下手裡就多了杯酒。
那人笑嘻嘻道:“遲到就得有遲到的代價,寄了哥今晚準備去哪兒過夜生活?我看旁邊有家不錯的酒店,是不是去那兒啊?”
裴寄一口就把一杯酒幹了,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笑而不答,反而把續上來的酒都喝完了。
衆人眼裡都透露出驚訝。
他們幾個同城主播聚餐過幾次,以往裴寄雖然喝酒,但也沒一整杯烈酒喝這麼快的時候,南瓜不免有些擔心,“不是,你這麼喝一會兒還能過夜生活嗎?”
“我靠怎麼兩杯全下去了,這酒度數高的很,别一會兒扶着門出去啊。”
“扶不了,就算是十杯我也能跟你打solo。”裴寄無所謂地笑笑,沒人再給他倒酒了,他自己又倒了一整杯。
但他酒量實在是好,哪怕三杯烈酒下去也跟沒事兒人一樣。
他也不再喝了,看了眼時間跟南瓜他們道别。
見他确實沒什麼事,南瓜放下了心,“不是,你就來喝幾杯酒就走了?”
“不是說了先來寵幸你們麼?省得你們想我……”裴寄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非得先跑來喝這點酒,他不是有酒瘾的人,甚至不喜歡喝酒,本來都拒絕了,可今天覺着自己要是不喝點兒,今晚大概是沒法好好入睡了。
他眯了眯眼,酒精上頭了,陸弗之那張比上學時期成熟了許多了臉反而更加清晰地入侵他的大腦。
出了包廂裴寄才覺得有點兒暈,烈酒還是有點兒作用的,他沒當回事,看了眼手機上魏毅發來的包廂号。
就在樓下。
魏毅問他,“到了沒?”
裴寄回他馬上。
魏毅是野豹直播的高管,裴寄剛當主播那會兒欠了魏毅一個人情,今天來還人情了。
就是這償還方式多少有點兒特殊——見一見魏毅給他介紹的對象,俗稱相親,相親對象還是個男人。
裴寄喜歡男人算不上什麼秘密,當初他直播沒多久有個同平台女主播隔空示愛,裴寄親自跑去對方直播間收下了對方的愛意,又送了個禮物飄屏,說:[你要是個男的我肯定接受了,怪我,隻能對男人起生理反應]
他這話說得又糙又給足了女主播面子,就是女粉心碎了一地。
好在他大大方方沒藏着掖着,不僅沒掉粉,還漲粉了。
就是魏毅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管起了他的終身大事,前幾天聯系他,問他有沒有結婚的打算。
這麼多年,裴寄連個戀愛對象都沒有,更别提結婚了。
如今同性婚姻雖然合法,但畢竟屬于小衆群體,同性結婚的人依然很少。
裴寄說沒有,魏毅早就知道他這個回答,也不意外,也沒放棄,直接了當地讓他還自己一個人情,說是有人托自己幫忙介紹對象。
魏毅年過半百,快到退休的年紀了,認識不少主播,但沒幾個幹淨的,思來想去,隻有裴寄最合适。
裴寄當時就說大概率不會成功,但這麼簡單的還人情的方式,裴寄自然也不會拒絕。
裴寄揉了揉因為酒後勁而酸脹的太陽穴,推開了包廂的門。
包廂裡還沒人,但桌上卻擺了東西,一杯檸檬水,一個擺放着糖的碗,估摸是這家店的習慣。
裴寄上高中時候嗜甜,口袋裡老裝着糖,從家裡出門到教室就得吃掉一顆硬糖,實在是因為家裡常年漫着苦澀的中藥味,他又讨厭苦味。
後來和陸弗之談了戀愛,陸弗之不知道哪裡來的習慣,每天早上去教室的路上都會給他吃糖,又十分矛盾地叮囑他一天隻能吃一顆,不然會跟小孩子一樣吃多了長蛀牙。
那時候裴寄笑陸弗之幼稚,偏偏這習慣一直持續到了他跟陸弗之分手的時候。
這家店看來價格昂貴,随手擺給客人的糖都是當年陸弗之常年備在身邊那一款,分手後裴寄去網上查過價格,貴得他不舍得買,久而久之自然也就戒掉了。
相親對象遲遲沒有來,裴寄耐心還挺好,也沒着急,反正這是次定然會失敗的相親,對方來得晚,拒絕的理由又多了一條。
裴寄沒什麼事情做,随手點開了微信,發現主播群裡這會兒正聊得火熱,聊天的中心赫然是陸弗之。
看見這個名字,裴寄就覺得自己喝多了,腦袋發暈。
指尖在屏幕上停頓數秒,裴寄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發現包括南瓜在内的還在喝酒的幾個主播都參與了其中,說的是陸弗之似乎看上了某個女主播,就因為他在台上講話的時候多看了某個地方幾眼。
有人反駁也有人說就是真的,說看見陸弗之下了台還在往那邊看,還把在那片地方的女主播全都給列出來了。
裴寄對這些女主播不熟悉,名字聽過,但根本對不上臉,在腦海裡過了一遍他見過的女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