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想還是不錯的,做夢嘛,不寒碜。
“奶奶喜歡花草,我得給奶奶弄一個大院子。”
“那你自己呢?”林冕忽地插話進來。
“我自己什麼?”盛溪嶼意外。
林冕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的人,很少會主動插話。
“你的未來裡,沒有你。”林冕一陣見血地指出。
“說什麼胡話,我的未來裡怎麼可能沒有我自己……”盛溪嶼第一反應是反駁,但駁到後面就越心虛,他避開視線,指尖蹭蹭鼻尖,被砸的地方還是有點疼。
林冕不再出聲回應了,隻是定睛凝視盛溪嶼,然後沉默地看向别處,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氣氛突然凝固了。
另一頭的二人不敢打擾,相淳更是大氣不敢出一下。
盛溪嶼沉着臉思考了一路。
越思考,就越發現事情好像确實如林冕所說的那樣。
他想賺錢把奶奶搬去新家住,那新家必須是奶奶喜歡的,也必須是能讓奶奶的生活便利起來的。
可是錢怎麼來?他怎麼賺錢?總不能畢業後還去台球廳打工,那點工資連C市舊城區走街串巷的老破小都買不起。
他知道怎麼安排奶奶,想給奶奶帶去好生活,但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排自己。或者,從來沒想過該怎麼安排自己。
……奇怪。林冕怎麼能這麼精準把他的問題指出來,腦子裡想這麼多還能轉這麼快,太恐怖了吧。
盛溪嶼咋舌,偷偷瞥向林冕,正好撞進林冕眼底。
林冕剛剛在看他,很安靜,但凝起來的眉頭和那雙深邃的眼眸裡又好像有好多話要說。
最後隻剩下一句很輕的:“抱歉,是我唐突了。”
“什麼抱歉?”盛溪嶼一臉懵,“幻聽了?”
林冕:……
顯然不是。
林冕又做出那副無語的表情。
除掉冷漠的下垂眼,連抿緊的唇都表達着他的無語。
盛溪嶼現在一見林冕這樣,就有一種勝利的感覺,好像林冕是徹底拿他沒辦法的樣子。
夠爽!
“好吧,你說得對,我現在确實沒想過。”盛溪嶼湊近,嗓音裡在笑,剛剛凝固的氣氛瞬間消散化為泡沫,他伸長手臂苦惱地勾住林冕脖頸,下巴很自然的往林冕肩頭上靠,被林冕帶着走,“你說,像我這樣的,未來能做什麼?給個建議?”
林冕背脊挺直,聽出盛溪嶼的聲音裡有不安的情緒。于是擡手揉一把盛溪嶼細軟的頭發。
動作很輕,是在安撫的意思。
盛溪嶼敏感地抖了一下。
林冕收回手,好久後手心裡還留有觸感供予回味,“這個我給不了你建議。”
肩上的人不重,反而因為太廋,下巴硌得他肩有點疼,隻需要稍微側目,他就能很清晰地看到那張極具侵略感的側臉。
睫毛很密很長,眼尾上挑。
就這麼看過來時,很難不引人注意。
好看得過頭,是很适合當明星的長相。
甚至,比來時聽車裡的同學們提到的那個男明星還帥氣些。
“你那麼聰明,你就幫我想想呗。”
嗓音也是好聽的。
“想不了。”林冕說,“如果是要你去做你不喜歡的事,你非要我當這個惡人嗎?”
“你本來就很可惡,完全就是大惡人。”盛溪嶼冷哼,又輕嗤一聲,“再說了,你再怎麼可惡,能有叫我下海挂牌那些人來得惡劣?”
“啥意思?”偷聽的相淳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湊到段寰槿耳邊問,意外的純情。
“傍富婆的意思吧?”段寰槿耳根有點紅。
相淳愣了愣,吸一口涼氣,“靠,盛哥都他媽經曆過啥啊……”
“我不會那樣。”林冕回答得很鄭重。
“嗯?”盛溪嶼做出無所謂的态度,卻緊張地舔舔唇,“怎麼這麼笃定。”
林冕沉聲說:“我跟奶奶承諾過。”
盛溪嶼呆愣着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
林冕是跟奶奶承諾過。
說會心疼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