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好吧，她的手掌也挺硌的。

塞爾西習以為常地感到疼痛，但這個貴族少爺似乎嬌生慣養，即使後腦勺落在她的手掌也還是發出一聲悶哼，甚至眼角都泛起淚花。

于是她放松了力氣，膝蓋輕輕的抵住他的肋下，沒怎麼壓制他。

塞爾西不知道身下的德雷克少爺已經排除了殺人，給綁架也打上了問号。

她隻看見他安詳地閉上眼，不反抗（被按倒前的小動作被忽略了），不求救（沒被發現但是被制止了），很配合（擁有豐富被綁架經驗）。倒不如說是熟練。

？

事實上，提姆準備直接進入昏迷流程，并且由衷希望睜開眼就能看到神奇男孩。

而塞爾西從未見過如此配合的受害者，如果她真的是來綁架的話。

可惜她不是。

塞爾西遺憾地分出一隻手掐住脖頸，面無表情地凝視提姆，看見他睜眼的第一反應就是偏頭避開視線。

未免有些太熟練了，塞爾西有點不耐煩，于是手上使力，強迫他正面直視自己的眼睛。

她感覺到手貼着的地方微微發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

對視的一瞬間，塞爾西看着這對藍寶石，透過瞳孔直視深處。

片刻，她的手放松了。她不對這樣純粹的靈魂動手。

4.

提姆松了口氣，從對視中回神。不是哥譚人，他在對視瞬間就意識到了。

從他的視角看，塞爾西薄荷綠的眼睛因為背光陷入陰影，凝固着堅冰，泛着絲絲冷氣。

他草草掃過塞爾西額頭上大片的血迹和暗色連衣兜帽下未愈的傷口，輕咳一聲，張口。

“******”

完全聽不懂。

“******”

不是通用語，也不是古精靈語。

塞爾西垂下眼，審視這雙真誠的藍眼睛，不由自主地想到通過對視實現的幾十種跟精神操縱相關的魔法。

“如果你需要的話，德雷克也可以提供幾處房産作為安全屋……”

提姆的語速越來越慢。他眼睜睜看着塞爾西的眼睛慢慢地、慢慢地合上了。提姆情緒複雜地注視着塞爾西。

血污凝固在塞爾西的上半張臉，她有一張年輕甚至是稚嫩的臉，隐藏在兜帽下。她低頭時，幾縷卷發順着重力垂下。

很耀眼，提姆想，哪怕塞爾西現在滿身狼狽。

塞爾西的身體向他倒下，碎發擦過他的眼角，讓他不自覺地眨了下眼，轉動眼珠，餘光瞄向她。

宴會結束後，家中隻剩他和管家，這種情況下，提姆早就做好了被綁架的準備。但事情的發展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他撿到一個大麻煩。

雇傭兵？還是女巫、魔法師？提姆沒忘記攝人心魂的綠眼睛，但也無法忽視塞爾西敏捷的身手和冰冷的殺氣。他疲憊地看向吊燈，放空大腦，短暫放松。

總之，今晚算是平安無事，痛失現場直拍的德雷克少總選擇性屏蔽掉遠處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他暗自決定從尋找塞爾西的入侵路線開始解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