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自從提姆選擇與蝙蝠保持距離後，除了在幫助塞爾西的一些行動外，他将自己完全沉浸到最近這段時間裡比較緊迫的事情——《第十二夜》的帶妝彩排。

在這次彩排開始之前，阿徹爾老師就高興地宣布，他們的演出日期在一月六日，聖誕節後的第十二天，非常貼切這個話劇的創作背景。

在衆人的掌聲外，提姆聽到過大家暗地裡面對這完善，甚至可以說是完美的流程表現出難以置信的看法，以及對阿徹爾老師一反常理的熱情的震驚——雖然翻閱過老師電腦的提姆早就直到阿徹爾老師的真實愛好，但是，說實話，提姆看着眼前這個表情嚴肅、全副武裝，正給他們一個個檢查妝容确保萬無一失的阿徹爾老師，心中還是升騰起一種無話可說但還是想說些什麼的表達欲。

阿徹爾老師甚至親自改了幾個學生的妝，提姆閉眼，感受到阿徹爾老師滿意的目光後，開始走下一個流程，拍定妝照。

這究竟又有什麼意義呢？

提姆到現在為止都拒絕思考這個問題，他站到指定位置，面對鏡頭後的塞爾西。

也許他應該高興阿徹爾老師允許他穿男裝拍，提姆想，感謝莎士比亞，讓薇奧拉在主要劇情中都是以西薩裡奧的形象出場。

他睜眼，挂上屬于西薩裡奧的風趣面具。①

2.

塞爾西已經可以熟練地調試參數對角色進行拍照了，可能更擅長拍攝動态的人物，但阿徹爾老師在自己試驗過後毅然決然地選擇把這個拍攝定妝照和劇組宣傳照的任務交給了她。

雖然她從提姆那裡得知全校大概隻有他們如此精細地還原了話劇的表演和宣發流程。

阿徹爾老師力排衆議選擇了純色背景來拍定妝照——這更容易突出人物。

事實上，班裡選擇參演阿徹爾老師話劇的男生不多，他們甯願在賽場上發光發熱，也不願意多拿這一點分數，而女孩兒們則是在拉拉隊選拔失敗後才另辟新徑選擇參加這個活動，但她們大多比較排斥作為主要角色上台演出，‘這太老套了，’她們有時會在私下裡讨論。

提姆則與同齡的男孩大多玩不到一起去，同那些健壯的男孩比較，他顯得有些沉默且神秘，除了上課，基本上找不到他的蹤影，選擇這個活動的初衷是他需要這部分的加分，且作為路人角色省時省力。

當然，他的計劃原本一切順利，除了在緊要關頭被珍妮特坑了一把。

塞爾西正全神貫注地調試相機，她盡可能地使用最低的IOS來保證畫面的純淨（大概在100到200之間）②，在連拍了幾張後，塞爾西在短暫的猶豫後關掉了閃光燈，選擇改變反光闆補光的角度。

經典寬松外套搭配束腰、馬褲、長筒襪和短靴，但與其他男角色相比，提姆的腰部又略微縮緊了些，肩部也不過分誇張，在領口處露出的純白襯衣邊角更弱化了原本屬于男性服飾的粗犷線條。

這樣的打扮，在塞爾西原本的世界大概算是貴族日常交際的穿搭，但這個世界，似乎并不常見。

一個簡單的動作——掌心貼胸行禮③，大概是劇情中表示忠誠的動作，提姆直視鏡頭，帶着禮貌的微笑，大概是他的藍眼睛過于專注且清澈，即使沒有表現出多少薇奧拉對奧西諾公爵的情感，塞爾西在按下快門時心跳還是漏跳一拍。

3.

這段時間以來，在哥譚的那些權貴正因為各個家族的核心人物之一的失蹤而瑟瑟發抖時，在校的學生卻幾乎沒受什麼影響，除了帕沃斯——她的父親也在其中，并且随着時間的流逝生還的可能逐漸變得微乎其微。

這就是帕沃斯正坐在提姆和塞爾西兩人面前的原因。

“……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帕沃斯蒼白着臉，語氣懇求，急促地說，“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們一定知道些什麼。”

“我想德雷克早就知曉我是最開始給你們發送貓頭鷹面具的那個人，”帕沃斯接着說，“但是……但是我隻是想警告你們貓頭鷹法庭真實存在，并不單純是童謠裡的傳說，好讓你們注意言行。”

她将目光投向提姆，“你們失蹤的原因一定與這有關，是不是？”

确實是，提姆有些為難，帕沃斯是個雙商在線的女孩兒，從她沒有單獨找提姆詢問，而是選擇專門在他們彩排完一口氣堵住兩個人誠懇地想要得到回答就看得出來。

“……”

看着眼前兩人的沉默，帕沃斯神情逐漸變得哀傷，“他……他已經死了，是嗎？”

塞爾西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測，提姆保持沉默，默認了這個答案。

帕沃斯強撐着離開了。

“看來帕沃斯先生是位好父親，”提姆打破沉默，“她看起來真是十分心碎。”

但這樣的結局，大概在她得知父母都是貓頭鷹法庭的成員後早就聯想過了，也許最多隻想到牢獄之災，最壞的結果是被審訊。

更壞的結局，帕沃斯拒絕去聯想，但偏偏成真了。

4.

深夜，在塞爾西正對着偶遇的羅賓鳥滑翔的身影拍照時，一聲尖叫從身後的高樓中傳來。